司徒銘仍是賴在司徒翎的身上,饒是被那冷漠的視線掃視了千遍萬遍,他依然如故,愈發放肆起來,“大哥,大哥你怎麼還是不肯笑。”
“丟人現眼。”司徒翎低叱一聲,一手扣住司徒銘的手腕,稍稍用力,司徒銘立刻變了臉色,毫無形象得大叫起來:“疼!疼!大哥……大哥我錯了。”
司徒翎充耳不聞,涼薄得望著自己的弟弟:“疼?”
司徒銘被他一捏,就是真醉了也得把酒給嚇醒了,望著兄長毫無表情的俊臉,他身體緊緊繃著,也根本不敢運功抵抗,那隻會死得更慘而已。“大哥我真錯了,王爺面前,你,你別亂來!”
不提倒好,提到冷心巖,司徒翎的下手又重了三分。
“啊啊啊啊,大哥,你好狠啊,東陵陌你還不救我!”
東陵陌轉臉向冷心巖勸酒:“心巖,牡丹釀這個時節最是合適,你再飲一杯。”
“嗯。”冷心巖偷偷瞄向司徒兄弟,心底隱隱有些看熱鬧的期盼,不過臉上仍是鎮定自若,與東陵陌推杯換盞。
“東陵飛絮!”
司徒銘幾乎是咬牙切齒得喊出來,司徒翎手腕一震,眾人只覺眼前一道藍芒滑過,耳邊一聲低嘆:“沒什麼。”再看時,司徒翎獨自端坐,彷彿真的什麼也沒發生。
“咚”得一聲悶響,然後幾乎同時響起兩聲大叫:“哎喲!”“啊喂!”
眾人好奇循聲望去,只見司徒銘已經被甩到了牡丹堂外,正正好好不偏不倚得砸在一名漢子身上。那漢子穿著縣衙的差服,帽子已經被砸得歪在一邊,十分狼狽。
司徒銘即刻跳了起來,忍了半晌,最後還是沒敢繼續跟他那家族權威的兄長叫板,拍拍身上的灰塵,繼續笑意盈盈:“不好意思,酒後失態,酒後失態。”
那漢子也從地上爬了起來,看見雅軒中的東陵陌,急忙叫道:“東陵公子,東陵公子。”
“吳三?”東陵陌眉毛一擰,即刻閃身逸出堂外,“怎麼回事?”
吳三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扶著剛才幾乎被砸斷的老腰,哼哼唧唧得說道:“府尹大人差我來報,東邊,東邊又發生了一起。”
☆、四
“出了什麼事?”
覺察事情有異,冷心巖也從雅軒上飄然而下,問道。司徒翎和歐陽千韻也一併跟著,只有東陵宇從另一邊的樓梯跑過來,肥胖的身子顯然沒有幾位後輩的翩翩風采。
東陵陌面色凝重得轉向冷心巖,眸色黯淡:“第十一起案子,發生了。”
“十一起……”已經死了十一個人,冷心巖忽然覺得心頭一滯,沉重壓抑的氣息瞬間席捲胸腔,讓他喘不過氣來。
“又死人。”司徒銘在一旁撇撇嘴,開啟摺扇,有些煩躁得扇著,“這次又是什麼人?專挑些沒用的下手,有本事來找我們呀。”
司徒翎望了弟弟一眼,沒有說話。
東陵宇掃視了一下在場眾人,又諂媚得走到冷心巖面前,道:“王爺,這飯還沒有吃完,不如請王爺先行回雅軒用膳,讓陌兒先去處理,等……”
“事情如此,本王還有心情吃飯?”冷心巖冷冷打斷東陵宇,沉靜的眼神,眉間硃砂凝出那張臉天然的神氣。“呵,本王剛到便作案,是挑釁麼?”
東陵陌黑眸微凝,轉身對吳三道:“屍體在哪裡發現,帶路。”
“是是。在城東的樹林子裡。”
吳三引著東陵陌和冷心巖便走,東陵宇訕笑著想說什麼,卻被司徒銘一聲打斷:“等等等等,我也一起去。”
“你去做什麼?”東陵陌頭也不回,但隨著冷心巖一起停下了腳步。
藍衫輕揚,司徒銘已然並肩在冷心巖右側,摺扇之後是一雙清明澄澈的笑眼:“好歹我也是司徒家的人,幫忙一起查案,王爺應該不會拒絕吧?”
冷心巖微怔:“自然,有銘兄相助,是再好不過。”
“是了是了。”司徒銘得意洋洋得望著東陵陌,好像孩子得了誇讚在炫耀,“論起查案,我可是不會輸給飛絮的。要不是因為飛絮是洛陽侯世子,又要上報朝廷什麼的,我們三大家……”
“飛絮。”冷漠的聲音,瞬間凍結了司徒銘的話語。
東陵陌唇角微揚,在冷心巖看來,竟帶著幾分幸災樂禍的意味。
那聲音來自於司徒翎。“不必顧忌我的面子,他便交你管束。”
“好。”
東陵陌差點就要笑出聲來,司徒銘悻悻得瞪了他兩眼,一臉無奈得以扇掩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