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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最早讓他有感覺的是頭部傳來的劇痛。精神恍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是不是昨晚熬夜打電玩的後遺症呢?這麼說來昨天是星期六咯?還是星期天啊?那今天是星期一,得去上學。現在幾點啦?天色還暗,還可以多睡一下吧?

天空與地面呈現九十度傾斜的狀態,不知為何,眼前竟有一大片空地。空地的另一頭是比夜空還要暗的弓形陰影,是山吧。

突然間,義生回想起所有的一切。坂持;林田老師的屍體;出發;在姑且藏身的小屋裡發現揹包裡放著一把十字弓;回到這裡;目送容貌美麗,但是讓人覺得有點難纏的千草貴子(女子十三號)露出緊張的神色,發揮她田徑隊精英的腳程全力逃跑;自己拼死由建築物旁邊的細鐵梯爬上分校屋頂;以及急急忙忙裝填第一根箭矢時,又被月岡彰(男子十四號)逃掉等等。還有……

回頭一看,有一個穿水手服的女生倒在地上。

雖然對義生來說一點都不奇怪,但是此時隨同他的記憶一起回覆的,不是殺害同班同學的罪惡感,而是恐怖感。那股恐怖感在被逼迫到走投無路的義生心裡,就像是在荒地上豎起來的巨型廣告牌也說不定。上面寫著“我要殺了你!”這幾個血書大字,背景是班上同學們手裡拿著斧頭或是手槍,像是3D立體電影一樣,朝站在廣告牌前的義生襲擊過來。

沒錯,殺害自己的同班同學是不對的行為。反正再怎麼努力也沒有用,時限一到大家都得死。不過這只是理論上的結果。義生他不想死。一想到可能會張牙舞爪想加害自己的同學們,恐怖感始終縈繞不去。彷彿到處都是殺手在自己身邊遊蕩一般。

因此,他選擇了一個最有效率的方法來減少“敵人”的數量。這並不是經過深思之後的結果,而是一股自內心深層對死的恐懼感讓他採取這樣的作法。對他而言沒有所謂的敵人或朋友,所有人都是敵人。當初自己被笹川龍平那夥人欺負的時候,大家還不是都裝作沒有看見?

義生急忙起身。首先要解決眼前的七原秋也。沒錯,七原秋也到哪裡去了十字弓呢?我得把十字弓撿起來,十字弓在哪裡?

突然,義生的頭後傳來被棍棒擊中的感覺。

義生砰的一聲向前倒地。身體成為一個弓形,臉部撞在有幾分潮溼的土地上,額頭和臉頰上的面板擦傷很嚴重,但是對他而言已經無所謂了。因為他在倒地之前,就已經斷氣了。

義生的後頸上插著一根——就和他用來射殺天堂真弓一樣的——因為的箭矢。

'殘存人數38人'

9

比中川典子晚兩分鐘離開建築物的新景田和志(男子十六號),渾身發抖呆站在一旁。掉落在赤松義生身旁的十字弓,裡頭還裝填了一根箭矢。他雖然順手把它撿起來,卻沒打算擊發。不過,一看到赤松義生站起身來的那瞬間,手指卻反射性地扣下了扳機。

和志努力要讓混亂的頭腦重新運作。對了,我得先逃離這裡才行。這是最重要的。根本就不要去管赤松義生或是天堂真弓的屍體,應該要快點逃之夭夭才對。沒錯,殺死義生是不得已的。看這個情況,天堂真弓顯然就是被赤松義生殺害的。我自己並沒有做不該做的事。

他放下十字弓後,下意識地抓起義生那個放有箭束的背部。走了兩、三步後,站了一會兒,又拿起天堂真弓的揹包。接著開始拔腿就跑。

'殘存人數38人'

10

跑了將近十分鐘左右。秋也透過環繞著典子的手臂示意典子停下來,同時自己也停下了腳步。明月自覆蓋在頭頂上的樹梢灑下暗淡的光線,典子正抬頭看這自己。兩個人急促的呼吸聲形成一道壓倒性的聲音障壁,但是秋也仍努力穿過那層障壁,側耳傾聽黑暗中傳來的聲響。

沒有聽到追殺者的腳步聲。他上氣不接下氣,找不到空檔可以喘口氣,但是心裡總算踏實了一點。

放下扛在右肩的兩人份行李,肩膀馬上發出抗議的悲鳴。運動不足呀。雖然電吉他的重量比球棒來得重,但是總不可能老是握在手上揮舞吧。放下行李後,秋也將手撐在膝上略事休息。

秋也向典子示意,要她在被黑暗包圍的樹叢裡坐下。再傾聽一陣子周遭的聲音之後,秋也也在典子身邊坐了下來。身下厚厚的草地發出細微的沙沙聲響。

雖然說跑了好一陣子,但是在林木中以之字形朝山的方向一個勁兒胡亂奔跑,說不定距離那所分校其實也不過數百公尺而已。不知道是因為綿延起伏的山勢地形,或是緊密重疊的林木的關係,起碼現在已經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