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姬被她這麼一說,又不好再開口了。阿九承認她之前和薛姬也不愉快的事情,薛姬即使現在有難處也不好張口說。“其實我們這一趟來,是替薛姬妹妹討個恩典。那院子實在太小,住著兩個人也是能忍的,偏生一起同住的郭姬最近病怏怏的,請了大夫來瞧,竟是越來越弱”還是巧姬壯著膽子說了出來,卻不說完,輕輕推了一把身旁的薛姬。“是啊,恆姐姐,我也去瞧過她幾回了,無奈她身子越發的弱了。我也不怕被她染上病氣,只是王爺若是去了那院子,恐怕會不大好。”薛姬的臉上露出擔憂的神色,口氣也是十足的無奈。好似別人給她受了莫大的委屈似的,說完之後,還瞪大了眼睛瞧著阿九。阿九的手微微一頓,眉頭輕輕挑起。“聽你這口氣,莫不是郭姬妹妹已經病入膏肓了?怎麼先前沒聽誰提起過?”她抬起頭,狀似不經意間掃過對面的三人,聲音壓得有些清冷。薛姬面色一凜,巧姬臉上也不大好看,倒是玉姬看向薛姬,甚至還拉了兩下她的衣袖。“姐姐倒是說說,是不是先和王妃報備過了?”玉姬的聲音雖然壓得極低,但因為比較急促還是沒控制好音量,屋裡的人也都聽見了。阿九猶疑地看著三個人,瞧這架勢倒不像是一夥兒的。她輕輕笑了兩聲,取過花聆手中的銅盆,用茶水漱口吐了出來。“王妃前一陣子較忙,最近又身子不舒坦,所以王爺才讓我管家。可能沒顧及到,若是薛姬妹妹已經和她提過了,等過會子我親自去一問便知。”阿九不讓薛姬開口,就先堵了她的口,手撐著下巴,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們。薛姬的臉色微紅,卻是輕輕擺手,連連搖頭。“先前瞧著郭姬的樣子,不像是大病,所以也沒向王妃稟報。沒成想這幾日就病得重了”薛姬的聲音越壓越低,頭也低垂了下去,只敢拿著眼尾悄悄打量著阿九臉上的神色。“哎喲,妹妹這話說得。同一屋簷下,怎地這般粗心?郭姬病了當時就該去稟告王妃,現如今重了才來說,若是傳出去讓人亂嚼舌根子,說你苛責了她,那該如何是好!”阿九卻是瞪大了眼睛,臉色已經隱隱露出幾分焦慮的神色。對面的三個人面色也十分難看,薛姬和巧姬還算好的,勉強維持住一抹苦笑。倒是一旁的玉姬先急了,她一把扯住薛姬的衣袖。“你先前可不是這樣說的,若不是”她的聲音十分急切,說到這裡卻是猛然頓住了,才藉口道:“早知道我就不陪你來這一遭了。”玉姬扭過臉去,顯然是責怪薛姬。薛姬臉上也掛不住了,甩開她的手,不由冷聲道:“誰也沒讓你跟著來!”阿九冷笑著看她們倆在跟前鬧彆扭,顯然事先沒對好口徑,現在眼看情勢轉下事情也成不了,相反還惹得一身腥。就急忙互相怪罪,也不怕在旁人面前丟臉。當初她怎麼就敗在這些道行淺人的手裡面,現在都覺得自己那時有眼無珠、蠢笨萬分了。“兩位妹妹快別鬧了,恆姐姐還在看著呢!住在一處的姐妹,怎麼又鬧起來了?恆姐姐別笑話,她們兩個一起進府的,感情好著呢,就是像小孩子似的,幾句不對口就鬧上了。”巧姬連忙開口阻止她們,只是她臉上著急的神色卻遮掩不了。沒想到恆姬的三兩句話就讓她們敗下陣來,還想著趁恆姬剛接手家務,手忙腳亂的時候有所鬆懈,她們幾個來給她添亂犯錯,到時候就不怕王爺不責怪恆側妃。現在看來恐怕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郭姬妹妹的身子要緊,花聆趕緊去請大夫,你帶著幾個丫頭去瞧瞧,等著大夫診斷之後再來回稟。該用什麼藥,自去管事兒那裡取,讓郭姬好好將養著才是。小病拖成大病,她心底若有什麼委屈告訴你,我自會去替她主持公道。”阿九並不接她話頭,徑自找來花聆,細細地叮囑了一番,絲毫不顧及對面薛姬越來越難看的神色。花聆仔細地聽著一一應下,行了個禮,就帶著兩個丫頭退下了。薛姬的臉上露出些許驚恐的神色,恆側妃話裡話外,都是暗含深意。“大病拖成小病,有冤屈”這些都在說明,恆側妃懷疑是有人動了手腳,才導致郭姬情況惡化,卻又沒挑明,她也不敢匆忙開口,免得落人口實。“至於妹妹今日所求之事,也不難辦。只是院子調動,必須得問過王爺。若是到時候那些人胡說,郭姬病重,薛姬卻急忙著趕人或者躲得遠遠的不肯照顧,只怕王爺會惱了妹妹,即使搬了新院子王爺也不會過去了。”阿九細細斟酌了一番,才壓低了聲音說道,完全是為了薛姬考慮。對面的三個人被她這麼一說,都是臉色一暗。誰都知道王爺看重恆側妃,這事兒怎麼說完全看她的意思。如今阿九的話就證明她不想幫忙了,若是薛姬一意孤行要搬出院子,她也給安排,只是日後就見不到王爺的面了,根本就是赤、裸、裸的威脅。“是我想岔了,想來王爺最是重情義,我定會好好看顧著郭姬,不讓王爺和恆姐姐憂心。”薛姬連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