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王爺您站在我的位置想想我的處境,你們都是王爺,哪個我也尊敬,哪個的命令我都得遵從,哪個我也得罪不起。您是我的救命恩人,別人肯定沒法跟您比。但如果我沒進來,您覺得是我對您不敬,您想處罰我,我也無話可說。”
一瓶一瓶找了半天,終於找到了要用的藥。陸予騫抬起頭去看言語,神情有些慵懶,表情似笑非笑,眼神裡帶著明顯的研讀與探究意味。
她的話說的沒什麼高明之處,但她有一句話令他聽起來頗為新鮮,她委屈兮兮的要他站在她的位置想想她的處境,可他為什麼要替她著想呢?
他說:“看起來讓你待在,我們這些不通人氣的王爺身邊,倒讓你受委屈了?”
一夜不得休息,前半夜兵荒馬亂險些被亂刀砍死,現如今又要在這聽這位王爺陰陽怪氣的話語,她這是走的什麼狗屎黴運啊!
說實話她真的不想搭理他,可惜不能調頭就走。雖然知道他不是一個會因一句話要人命的人,但她這心裡總歸也是畏怯他的。她抽抽鼻子,“不敢委屈。”
陸予騫微眯雙眼,唇角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語氣雖輕描淡寫,但說出來的話卻頗為咄咄逼人,有種非要找茬挑刺的意思。他說:“不敢委屈?那你還是覺得自己委屈了。”
調頭離開的想法越來越強烈,在認識陸予騫之前,她從來不知道人與人之間交流能如此累人。
有時候居高位者說話時,真得選實力相當的對手,兩人地位不相上下,想說的話無需考慮對方身份隨口就來。看看他們兩個人,身份地位天與地的懸差。她曾經就因為說自己名字時,說的聽起來頗有耍滑頭的意思,便要被他給處理掉。
言語懼怕他的權威,在他面前有些縮手縮腳,對他的話有意見又不太敢直截了當的說,委婉解釋他卻步步緊逼,她覺得這樣下去自己不累死也得憋屈死!
突然陸予騫看到她精緻尖尖的下巴上,掛著將落未落的淚珠。他詫異地問:“怎麼了?你哭什麼?”
是啊,她哭什麼,她自己也覺得莫名其妙。被高茁侮辱時,她一滴眼淚都沒掉,可是被他這樣言辭咄咄的逼問,她竟感到十分委屈。
男人一向煩女人哭,言語怕陸予騫看到她哭,再一個不高興又要把她叉出去處理了。她低垂著腦袋,臉都要貼上前胸了。她扭頭往肩膀上摸了摸眼淚,低聲道:“我沒哭,眼睛不舒服。”
陸予騫歪著腦袋覷她的臉,眼眶都紅了,還說沒哭,當他瞎啊!他不過是想逗逗她,沒想到她竟也如此不經事,三言兩句就給惹哭了。女人的心眼比針眼還小,令人頭痛心煩。
以前陸予騫並不覺得年齡到了就該娶親成家,他也不贊同高茁他們那套,什麼男人天生無法抵抗女人的誘惑力。反而他覺得女人小氣囉嗦呱燥,是個煩人的所在。
可這個言語吧!她跟他以往見到過的那些,或唯唯諾諾,或媚顏邀寵,或被禮教約束成呆滯木偶的女人都不一樣。
她腰板挺得直,走路英姿颯爽;她開心的時候就大聲笑,一笑露出一口瓠犀白齒;她受到侮辱時,敢奮力反抗拿刀抹自己脖子;她面對死亡的時候,仰起頭坦然微笑;她害怕的時候像只驚慌的小鹿,讓人忍不住想保護她;她幫他脫衣服窘迫的面紅耳赤,還不忘明目張膽的把他看了個遍。他覺得她哪哪都挺好的,是個率真自然又勇敢的姑娘。
可人家三言兩句逗逗她,她居然就紅著眼眶掉金豆子。這點真不好,小心眼又矯情。
他忽地又想起了上一次的爭執,他嘆了一口氣,拍拍身側的床鋪,“過來坐下。”
他是好心想給她的腿上藥,不過語氣顯然不太好。他是出身高貴的皇子,他統帥幾十萬人馬,他還是她的救命恩人,雖然把她惹哭他有些過意不去,但如果想聽他說軟乎話,別指望!而且他最討厭女人哭,那聲音簡直了,跟催命絕音似得。
言語抬手食指蹭了蹭鼻子,低軟著聲氣道:“我不敢坐。王爺還有事麼,沒事我先出來了,您好好休息。”
不敢?現在是什麼意思,以為他聽不出她話裡的怨氣?
陸予騫出身高貴,又加上從小在軍營裡跟一幫爺們摸爬滾打,根本不懂憐香惜玉為何物。雖然之前相處,她給他的感覺不錯,但是堂堂男子漢,怎能在女人面前失了威嚴。
他緊繃著一張嚴肅的臉,眉宇間透著冷透人骨縫的寒氣,聲音不緊不慢鈍刀子劃肉似得,“我還沒發話呢,你倒都替我安排好了,你是王爺還是我是?你出去幹什麼?跟鄭王繼續談天談地去?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