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借閱,倒不能讓你帶出來。”
“謝大人!”朱艾喜不自禁的叩頭拜謝。
“起來說話吧,你要跪著說話,我還要伸過頭才能看到你,麻煩得很。”林縛笑道。
姜嶽,林縛未得一見;林縛所認得當世有驚豔才華者,不大識字的老工官葛福算一人,鬱郁不得志的趙舒翰算一人,給朝中政敵制肘不得盡施所才的李卓算一人。
除此之外,傅青河、秦承祖、曹子昂、寧則臣、敖滄海、王成服、葛司虞、孫尚望等人都要算極有天賦的,朱艾至少也要歸入這一類人之中。
劉庭州早年因為朱艾臉給毀掉半邊,而不能辟舉他為吏,可以說是一樁憾事;對淮東來說,未償不是一樁幸事。
相比較之下,林夢得、孫敬軒、孫敬堂、胡致庸等人,也是侵淫人事半輩子,知悉世俗務實,才超越常人,成為一時之選的人物。周普、周同、趙虎、林景中、趙青山、葛存雄、葛存信、吳齊、李書義、孫打爐等人,在固定領域有著他人所不及的專擅,也才超越常人拔卓而出。
林縛都儘可能將他所識得、為他所用的人才,都安排到恰當的位子上去。只是朱艾剛剛加入淮東才半年時間,雖有才華,但實際經世的經歷還有不足,林縛還不想太拔苗助長了,要讓他從基層先經歷一遍。
想想自己來到這世上,將近四年時間,雖有前世超越時人的記憶與經驗,但是在推崇雜學匠術的過程中,林縛知道自己才有最大的獲益。也唯有將前世的經驗與超越時人的見識跟當世的雜學匠術融合起來,才能有真正從容不迫的自信。
林縛此時治軍,也不過是將這些融合進去罷了。他希望淮東軍司能湧現出一批優秀的、堪稱名將的將領出來,傳授治軍之術,自然不會有所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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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典錢鋪
議過事,張苟、韓採芝、張季恆、朱艾等人先告退。過了片刻,孫敬堂也走了出來,與他們一起,先回館舍宿夜。
倒是王成服與秦承祖給林縛留了下來,不知道還要議多久。
築捍海堤,孫敬堂是主要負責人,王成服作為鶴城巡檢,也是孫敬堂在築南段捍海堤時的主要助手。
見孫敬堂先離開,而王成服倒給留了下來,張苟心裡疑惑:這是要議別的什麼事情?
倒不是說孫敬堂的級別不如王成服,而是每個人的精力有限。淮東軍司的事務千頭萬緒,孫敬堂哪有可能參與淮東軍司每一樁事務的決策?
林縛年前在淮東定官吏、定職守,就是要大家各司其職。
在工輜營及築捍海堤之外,王成服還兼管其他事務,要留下來單獨向林縛稟告,也沒有什麼奇怪的。
走出院子,才發現下了淅淅瀝瀝的下起雨來。雨勢不大,館舍離得也近,眾人便冒著細雨趕了回去。
館舍燈火昏暗,張苟的房間在走廊的最東端,看著廊柱後蹲著個人影,張苟按著腰間的佩刀,警惕的問道:“誰?”
“我!”陳漬從廊柱後站起來。
“哦,嚇我一跳,”張苟將門開啟,讓陳漬進他的房間,將佩刀摘下來,問道,“這麼晚,你都沒有休息?”沒有點燈,只是將門開啟半扇,讓院子裡昏暗的燈火照進來。
“軍令官是什麼鬼撈子東西?”陳漬拖了一條板凳坐下,看著桌上有涼茶,便拿過來往嘴裡灌,直截了當的問道。
“與行軍司馬差不多,沒有多少實權的輔職,”張苟問道,“你在門口等了半天,就問這個?”
“這時沒有兵權,要是以後派你去淮泗,殺昔日的兄弟,你怎麼做?”陳漬甕聲問道。
給陳漬那雙在夜裡如惡狼一樣的眼睛盯著,張苟沉默下來,陳漬提出這個問題就彷彿心裡有一口鐘給陡然敲響。不是他以前沒有想過這個問題,陳漬提來,尤其的驚心。
以前之事自然沒有什麼好說,你殺我、我殺你,亂世救存而已,沒有什麼愁恨。但是現在,即使沒有兵權,以軍令官的身份隨軍進入淮泗,手裡就不會沾染昔時兄弟的血嗎?
張苟今天本來還有辭去學員隊副哨將的打算,後來聽林縛與秦承祖、朱艾等人說測地法,一時聽得入神,要不是陳漬突然過來找他,他都要把這茬給忘了。
張苟倒是猶豫起來。
他一直在反思流民軍為何越打越疲,心裡的答案也越來越豐滿,只要能接觸淮東軍司更核心的秘密,無疑會對這個問題有更深刻的認識。但同時,接觸到淮東軍司的機密越核心,越沒有可能說“自己不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