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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3部分

為主將,對陽信用兵,沒想到燕衚衕時又將陳芝虎從沁陽東調,參與戰事——我們估計燕胡最終在東線集結南下的兵力極可能會超過十五萬。”

“燕胡此戰會投入這麼多兵力!”楚錚倒吸一口涼氣,直覺得背脊一陣陣發麻。

燕胡正式組建新附軍要追溯到崇觀九年那次寇邊,最早由燕南、山東等地的降附軍倉促編成。當時所編的新附軍如烏合之眾,在陽信城下就遭到江東左軍沉重的打擊,實際的戰力很爛。

燕胡並不因為陽信之敗,而輕視新附軍。恰在陽信一戰之後,新附軍規模大增,接連參加圍攻大同、津海等戰事,戰鬥力得到迅速的提高。

雖說北地形勢最終如山崩地裂似的崩潰,但這個跟朝廷瞎指揮有直接的關係,就當時的情形,朝野上下能戰的兵馬主要還是集中的邊軍裡。大同、宣府等軍,都是堅守到糧盡才被迫投降。

燕胡的新附軍最終從投降的三鎮邊軍吸收大量的將領跟兵員,戰力更是脫胎換骨,不能同日而語。

河淮四鎮總兵力也就十五六萬人,還分散在長達近兩千裡的河淮防線上,很難想象燕胡十五萬兵馬從東線一起湧入是怎麼的情形。

“年初時燕胡大肆入寇青州、登州,只是前哨戰而已,”林縛說道,“其意義在於破壞援軍從膠萊河進入青州的河道、陸路以及摧毀青州所能提供的補給能力。燕胡在東線聚結的兵馬總數,足以讓燕胡在圍困陽信的同時,分兵先奪臨淄、青州。屆時,梁家戰則不利,不戰則整個側翼都暴lù在燕胡的兵鋒之下——最壞的後果就是整個河淮防線很可能經此一戰就徹底崩潰掉!”

楚錚也知軍略,初時只是身在其中,看不到大凶險,這時候聽林縛、高宗庭分析局勢,嚇出一身冷汗。

“要是梁家一開始能果斷與青州聯兵拒敵,還能趁其立足不穩,將其擊退。然而梁家此時只顧著加強自家的地盤,河淮四鎮彼此間又互相猜忌——如此惡形,若能倖免,或許僅有十分之一的機會,淮東對此局面也是束手無策,”林縛指著地圖說道,“但我與高先生研究形勢,認為虜兵在圍實陽信之後,分兵先奪臨淄,梁家在濟南、平原兩府的兵力,一定會給吸到東面來。在攻陷陽信或擊潰梁家兵馬之前,燕胡分兵先奪臨淄的兵馬,並沒有從容清除周邊城寨的寬裕時間,青州軍未給圍困的殘餘兵力仍有最後一線逃脫進沂山、昆俞山的機會——河淮此時危局換了誰都不能力挽狂瀾,但我們最終還是要齊心協力將胡虜逐出中原。此時能做的,就是要最大限度的儲存河淮地區的抵抗實力。你離開青州時,跟程唯遠見過一面,我想問你,淮東此時派人跟程唯遠、張晉賢聯絡,能不能說服他們在形勢崩壞之前,果斷棄城撤入沂山,儲存一些實力……”

楚錚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子,林縛這個問題實在叫他難以回答。

程唯遠、張晉賢受顧氏父子排斥,得幸都不在陽信城裡,但是在青州形勢沒有崩潰之前,就叫他二人先一步棄守城池退入沂山,說得好聽是為將來反攻儲存實力,說得不好聽是不戰先逃,追責起來是抄家問斬的大罪。

這裡面的是是非非,不是一張嘴能說清楚的。

張晉賢、程唯遠都是愛惜羽毛的人,要他們從容就義容易,要說服他們棄城保命反倒困難得多。

張晉賢、程唯遠與淮東關係親近,但實際上他二人與淮東密切接觸的機會並不多,林縛也不大清楚他二人的品所以才找楚錚過來詢問。

看楚錚的神sè,林縛曉得自己的想法怕是不能實現。

林縛也不能強求什麼,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路去走,心想對張晉賢、程唯遠二人來說,也許死於守土、留名青史,更符合他們個人的意願,拍了拍楚錚的肩膀,便想將這事揭過不提,說道:“宗庭推薦你進軍情司擔任指揮參軍,先熟悉淮東的情況,你覺得如何……”

“大人,楚錚有一事相求……”楚錚驀然站起,單膝跪在林縛跟前。

“有什麼事情,站起來說。”林縛說道。

“程張二位大人愛惜羽毛,未必肯在形勢崩壞之前棄城保命,”楚錚說道,“但照大人所推測,虜兵會分兵先攻臨淄。在臨淄失陷之後,程大人在廣饒,手裡不過千餘縣兵,也難挽回危局。到那時候再勸程大人放棄廣饒南撤,程大人也非拘泥頑固之人。雖兇險,但仍有一線機會撤入沂山。楚錚想回青州搏此一線機會!”

“是有一線機會;不過我會寫信讓斥候潛去青州捎給程、張兩位大人,不需要你親自走這一趟。”林縛說道。

“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