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俱明白其中真意。曾家三位小姐都是嫁出門的女兒,猶如潑出去的水,都是別家媳婦了,早不是曾家的人了。她們哪裡還有資格在孃家指手畫腳。
說罷,曾連同還裝模作樣的訓誡唐寧慧:“寧慧,你還不快謝謝姐姐們。”到了這個地步,唐寧慧只好順著劇本演下去,起身福了福:“謝謝三位姐姐。”
曾連同則若無其事地取了羊絨披肩覆蓋於唐寧慧的肩頭:“你身子未痊癒,若是著了涼,可大可小。你若是累的話,打發人來告訴我一聲,回房去小憩一下。”又道:“不過,等下有玉玲瓏的《玉簪記》。你最喜歡看這出戏了,我特地讓人去請了她來的。”
在眾位女眷嫉羨的目光中,唐寧慧淡淡的應了一聲“嗯”。
曾連同到了此時才抬頭,微笑著對眾人道:“各位,今天還請了紅遍西北的柳玉官,他演的《貴妃醉酒》大家想必都看過不下幾回了,不過今天他為了大帥特地排了一出《麻姑獻壽》。等下請大家好好欣賞。”
柳玉官扮演的貴妃,身段婀娜,花容月貌,一舉手一投足皆風華絕代,是時下最受人追捧的旦角。
可唐寧慧不經意抬頭,卻看到對面端坐著的曾靜頤臉色微變。
曾連同又說了一聲:“各位,寧慧最近身子欠佳,若有什麼招呼不周的地方,請大家多擔待。我還有事,先告辭了。”眾人紛紛道:“哪裡的話。七太太可親可敬,我等如在家中。七爺您忙!七爺您忙。”
到了後來,那柳玉官唱戲下來,過來一一謝賞的時候,唐寧慧亦瞧見曾靜頤臉上的不自然。她心裡也不知怎麼湧起了一個模糊不堪的念頭:難不成?
不過不久她便解了惑。那一晚,曾連同吃酒吃的多了,拉著她的手,笑道:“你可知那柳玉官是何人?”唐寧慧不理他的胡言亂語,只覺得他酒意薰身,難聞的緊,遂推著他:“快去梳洗。滿身的酒氣。”
曾連同卻吃吃地笑,在她唇邊落了一吻,迷糊不清地道:“那柳玉官是我那三姐夫在外頭養著的小官人。”
唐寧慧一驚,猛地抬頭,眼裡滿滿地不可置信之色。曾連同吃吃地只是笑:“瞧你吃驚的小模樣。這在鹿州也早不是什麼秘密了。我那三姐夫捧的角兒那可多了去了,早幾年的白小雙,風流雲,周小連,這幾年的陳如榮,柳玉官,當然為了掩飾他好龍陽,也捧過玉玲瓏,小金花,金靚紅。但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藏著掖著,不敢在我三姐等人面前露出來罷了。”
原來如此。她原先因曾方頤的事,以為那柳玉官與曾靜頤不清不白。哪料到居然是錯的,與柳玉官不清不白的竟然是汪季新。
她猶在怔忪,曾連同卻忽地低下頭來,摟著她的身子,在她耳邊道:“好寧慧,我難受的緊。”唐寧慧面上一熱,被他含住了唇。
第二天一早,唐寧慧醒來的時候,冬日的陽光已經在房間裡滿滿地鋪散了開來。
曾連同的臉,近在咫尺之間,正怔忪地瞧著她,他望著她緩緩微笑,拉過她的手緩緩地擱置在自己心臟的位置。這裡與她一樣,都有一個槍傷。
“當年柳宗亮被刺後,周兆銘等人把我的行蹤洩露了出去,好來個借刀殺人……那時候我本以為我可要多留幾天的,可那天你走後,我得到訊息,全城封鎖正準備搜捕我……這傷便是在搜捕中留下的,差一點便要了我的命,我足足在床上躺了半年才恢復。”
“所以,不管他們使用什麼招數,你都不要輕易相信。他們不過是想離間我們的感情而已……”
唐寧慧任他握著手,慢吞吞地道:“你說的是那個電影皇后……”
曾連同眼裡閃過狼狽之色:“那是過去的事情。我……我以後絕不再犯。”
唐寧慧垂下睫毛,依舊慢吞吞的道:“我知道了。我不會輕易相信他們的。我……我信你。”曾連同如被點穴了一般:“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他一直望著唐寧慧,終於看見她紅唇輕闔,緩緩地道:“我信你。”曾連同欣喜若狂,一把將她擁在懷中。
她是這麼緩這麼緩地原諒了他!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話說人就是一犯賤的動物,特別是男人。周兆銘自己也這般覺得。他自覺自己玩過的女人也不少了,但就是沒有見過呂靜如這般的。
在床上的時候明豔動人,婉轉嬌啼,叫人恨不得把她整個人吞下去。可偏偏下了床,捧一本書在沙發上閱讀時,那溫柔賢淑的又彷彿是世家閨閣裡頭的女子。含淚哭泣時,梨花帶雨,嗚嗚咽咽,我見猶憐。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