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通常人的第一反應都是很狗血真實的,沒有衝出去意圖衝出重圍,沒有大叫殺人啦殺人啦,強搶民女啦,我只是很沉默的,緊緊閉著嘴巴,捂著發麻的頭皮,哧溜一下,就鑽到了桌子底下……
我瞪大眼睛豎起耳朵聽著外面的響動,慢慢地聲響漸弱……那些人好像都離去了……
剛舒一口氣,忽然領子便被揪住了,我猛然睜大眼睛,心跳指數猛然飆升到每分鐘三百下!半張著嘴巴,我能感覺到我就這麼被拖了出去……
被、被抓住了!
怎麼辦!
死狐狸!都是你啦,你怎麼不來!我都被人家逮住了你還不出現,你不是男人你沒用!
眼睛一閉,我絕望地等待睜開眼睛見到司馬祈的一刻……
我該對他說什麼?此時此刻,縈繞在心底的只有一句話,對不起。
真的對不起,司馬祈,對不起我逃跑了,對不起我又懦弱膽小了,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最最對不起的是……我不愛你……
其實以前就想著被逮著就回去,逮不著就繼續逍遙,但是心底從來沒有真的永遠不回洛陽,那個活了十幾年的家,終究還是要回的,只是想丟開兩年,讓更多的事塵埃落定了再回去,例如讓司馬祈能放手,例如賭司馬祈已經喜歡上別人。那時候,我回去後便說服賈常玉離開那個是非之地,到江南一帶定居,隱姓埋名過普通的日子……
我的歷史學得不好,但是這幾年賈南風的權力慢慢已經走向幾欲頂峰的地步了,什麼時候會爆發內戚和皇室內部的爭鬥我也摸不準,但是無論如何都是能離開政治漩渦越遠越好,阻止不了的事便只能盡力讓傷害減少到最低……
司馬祈,是我自私了,我膽小懦弱,我對你根本就沒有那種能毀天滅地的愛意,能支撐我留在洛陽陪你度過那一場最終司馬氏勝利的權力鬥爭,比起王家的權力,我只是仿如螻蟻般弱小,只能用最笨拙最不上道的方法去試圖保護自己保護賈常玉。
內心一直不願承認自己是個自私怕事到極致的人,然而事到如今卻連自己也不能騙自己了,賈亦卿這輩子活了十幾年,從來沒有勇敢過一次,所有的胡攪蠻纏都是一個殼子,讓一顆懦弱骯髒的靈魂能龜縮在裡面度過風雨……
然而,到了今天,把我逼上這個境地的究竟是司馬祈,還是我自己?抑或就是老天那很狗血的天意?
閉著眼被揪著出去之後,領子一鬆,忽然傳來一陣熟悉的淺蘭香,只聽得身後的人道:“現在是作甚,我一來了你就蹲桌底下?恩哼?”
熟悉的狐狸尾音,我倒吸一口氣,悉才高度緊繃的情緒一個放鬆,腿便頓時一軟,幸好馬狐狸在我身後,把我一下架住,“你怎麼了?!”
我鼻子一酸,狠狠地吸了幾口氣,伸手按在跳得生痛的心臟,然後轉身就是給他胸口一拳頭,回身的同時眼睛一拐,果然……司馬祈已經走了……
我這才定了神,怒道:“你還來晚點看看!你還來晚點就……”說到這,我一哽,輕哼一聲便沒接下去。
“就什麼?”馬狐狸眼睛一眯,眼睛裡是少有的認真。
我看著他,本應照實說的話不知道為何就是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說什麼?說我未婚夫殺到來了,我要走了,你走不走?
屁,鬼才跟你走,難不成還真的要過那種風餐露宿的逃亡生涯麼!?賈亦卿你至於麼你……
忽然,我眼睛一亮,盯著馬文才的臉,然後開始上上下下打量了幾圈,是吖……
我怎麼沒想到……古語有云,敵不動我不動,敵動,我亂動!
舔了舔唇,如果讓司馬祈逮到的時候,我已經和馬狐狸生米煮成熟飯……
是不是也是一種辦法?
但是……我腦中警笛亂鳴,我這算不算下作?而且,倘若呆會兒司馬祈一個怒火中燒,把我抓回洛陽浸豬籠怎麼辦?!
不行不行,我皺眉徑自搖了搖頭,立刻否決了自己這個想法。
見我自己一個人在搖頭嘆氣,馬狐狸眼睛眯了眯,道:“先別管那麼多,先吃飯吧……菜都涼了。”
我只能點點頭,轉頭看了下,發財沒在,便問道:“發財呢?”
馬文才搖醒了吉祥,回答道:“回縣衙打點了……”說到這,斜睨我一眼,“我爹說,我們都一同到縣令的府中裡去住。”
本來我是死也不想太早接觸馬文才的爹的,現在卻知道自己那房間四面八方全是司馬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