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和餅乾屑。我拿手裡攥著的衣角擦了擦嘴,又擦了擦溼溼的眼睛,最後乾脆把臉貼在他身上,入鼻滿是熟悉的氣息。
一隻手在我背後有力又不失規律地拍著。我咳嗽不止,緊緊挨著他,卻不敢抬頭,生怕看見這人戴了一副反著光的眼鏡,生了一雙流淌著溫柔的眼睛。
如果說我這是任性,那就再讓我任性最後一次吧。
……》
chapter 15
匆匆走過一個寒冷的冬天,春日的陽光悄然灑落。
整整一個冬天,我和陳天瑾捉迷藏似的你躲我藏。我恨不得換件純白的衣服,隱在雪地裡,讓他永遠找不著。
無奈每天除了上課,還要額外地單獨接觸。我送數學作業都只是低著頭,來去匆匆。我跟萬玉花辭職說不想當數學課代表,萬玉花說等她找到人選,然後杳無音訊。辭職的事也就不了了之。
我爸有時會問我,陳天瑾近來如何。
我回想陳天瑾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淡淡說他很好。
我爸總會一臉愧疚,然後對我說:你叔叔很喜歡你。你要聽話,別惹他生氣知道嗎?
我失笑。爸爸可知道陳天瑾喜歡的人,是他自己?
幸而開春後,小高考來臨,我找到了不理陳天瑾的理由,沒日沒夜地複習小四門。近來數學課少了,陳天瑾似乎閒得慌,總來班上轉悠。每次看見他站在後門口,目光若有若無地飄向我這裡,我會有種自己很殘忍的錯覺。
可殘忍的人是他才對。
拖我叔的福,小高考考了三個A一個B,被我爸表揚了一通。
小高考結束緊跟著的就是學農。這次萬玉花不能陪同,據說她孩子生病了。包括我在內的一干同學都十分驚異,原來萬玉花也是有男人要的,而且還已經嫁了人有了孩子。
萬玉花不能陪同,這就意味著要在農村和陳天瑾待三四天。
陳天瑾不愧是在英國待過,紳士風度盡顯無餘,幫女孩子們拎了一包又一包。我和小白在後面讚歎不已。
不料陳天瑾回頭問我要不要幫忙。我愣了一下,把所有行李都塞給了他。他也愣了一下,竟然對我笑了。我一時傻了。
小白在一邊道:“安帥,你叔叔長那麼‘纖細’,你這當侄子的倒忍心呢?”
我吸了幾口鄉村的新鮮空氣,看看前面走得悠閒的“纖細”的叔叔,突然覺得心裡十分通暢……穿堂風一過,全涼了個透。
我殷勤地拿過小白的行李說:“小白,你看你那小胳膊細的,我幫你拿吧。”
大家都是懷著考完試放鬆一下的心思來學農,心情一散,隊伍也全散了,什麼人走散了都有可能。可我沒見隊伍裡少了哪位少爺千金,卻總髮現陳天瑾找不著了。
每次一問他去哪裡了,他又立刻出現。害我之前因為找不著他而白白一陣竊喜。
前三天心情起起落落,就這麼過去了。小白是活寶,我開心了,他陪我開心,我不開心了,他哄我開心。
白大人說,高中過去了一半,該把握的要好好把握。我愣了半晌沒明白。小白朝唐露露努了努嘴,我啞然失笑。
諸位兄弟均表示強力支援。
我說,女人如衣服,我寧願在男人堆裡裸奔。
我們二五班果然二五最多。
學農最後一天晚上舉辦篝火晚會,未來三八班的女孩子組織的節目相當新穎。放起了圓舞曲,讓大家上去跳華爾茲。
那高雅的玩意兒咱玩不來。我們班一眾二五慫恿我邀請唐露露。我瞧場上全是女孩子,退卻了。
“安帥,以後沒機會了。”
“安帥啊,你家露露正面帶嬌羞地窺望著你,你怎麼說?”
“安帥你看,有男生上場了,快去啊!”
我嚥了口唾沫,說道:“那是男生和男生跳。”
場上全是不會跳舞的小子丫頭,真真是群魔亂舞,亂得一塌糊塗!
我端坐在臺下,捧著一杯冰紅茶,佯裝鎮定。身邊的二五催得越來越急,我瞧了瞧唐露露,正好與她目光相觸,她立馬移開了眼,臉上一層紅暈。嘖嘖,美人啊!
我喝了一大口茶,轉向露露,正要起身,眼前出現一隻攤開的手。循著手臂望去,是陳天瑾揹著火光的黑影。
“我、我不會跳——”
話音未落,我就被他輕而易舉拉起了身,待我回過神來,我倆已然立在了場中央。
火星飛舞,光與暗交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