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心都提起來,段瑛走到殿門口,擰著眉,問兩位御醫,“這麼久,怎麼還沒生?”
姜院使和孟院判也緊張,但比另外幾個人放鬆多了。
姜院使經歷這種事多了,一向沉穩,“女人生孩子急不得,有的人要生兩三日。”
段瑛不明白,“要生這麼久?”
大理國王段司玄道:“你母后生你時太醫院御醫說難產,生了兩日,人都說女隨母,你姐姐這是第一胎,怕不容易生。”
大家焦急等待。
申時,內殿裡□□聲,時斷時續,一個宮女走進外殿回稟,“陛下,晚膳已擺上,請陛下及客人們用晚膳。”
大理國王揮揮手,“這時候誰能吃下去,撤了吧!”
女人生孩子,在鬼門關走一遭,內殿和外殿沒人有心情吃晚膳
天色漸漸暗了,宮女們掌燈,宮殿裡燈火輝煌。
殿裡氣氛壓抑,秦遠走出殿門,透透氣。
陳子風一直側耳細聽內殿的動靜,裡面魏昭每一聲呻。吟,儘管很微弱,逃不過他的耳朵,折磨著他的神經。
酉時,內殿突然傳來一聲響亮的嬰兒啼哭聲,所有的人都鬆了一口氣,陳子風好像也卸了一身的力氣,神經繃得太緊,經不起風吹草動。
宮女碧珠走出來,興高采烈,蹲身行禮,“給陛下道喜,皇后生下一個男孩。”
內殿裡,王后嚴蕙卿熱淚盈眶,穩婆把剛出生的小嬰兒交給她,她小心地抱著,穩婆眉開眼笑,說;“看小皇子真好看,長得多像母親。”
嚴蕙卿仔細端詳,“這孩子像小昭剛出生一樣。”
魏昭躺在床上,冷汗打溼了頭髮,她臉色虛白,軟玉拿手帕為她擦汗。
嚴蕙卿把孩子抱過來,“小昭,你看看你兒子,五官周正,我從來沒見過這樣好看的嬰兒,眉毛濃黑像他父親。”
嚴蕙卿突然打住話頭,自覺失言,孩子生下沒有親生父親,女兒心裡一定很難過。
魏昭筋疲力盡,渾身像水洗的一樣,聽母親說,探頭看看,小嬰兒臉紅紅的,皺巴巴的,像個年長者,至於眼睛鼻子嘴,嬰兒太小,根本看不出什麼,她就是覺得很驚奇,頭一次看見剛出生的嬰兒,原來很醜。
嚴王后抱著外孫,非常高興,早已找好四個奶孃,嚴王后精挑細選出來的,四個奶孃都是漢人,身體健壯。
“我餓了。”魏昭覺得肚子很空。
碧珠端著托盤進來,托盤上放著一碗黃橙橙的粘稠的小米粥,上面一層米油,聞著撲鼻的米香,碧珠把托盤放在桌上,軟玉扶著她坐起來,碧珠端起小碗,喂她喝粥,魏昭接過,“我自己來。”
她是習武之人,比一般女子身體底子好。
喝了一碗粥,肚腹飢餓感減輕。
這時,姜院使和孟院判走進來,躬身道:“恭喜皇后娘娘,賀喜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順利產子。”
兩人喜笑顏開,看上去真高興。
仔細檢查嬰兒,把皇后生產情況做了詳細記錄,準備拿回京城存檔。
鬧了一陣,寢殿方肅靜了。
怕嬰兒打擾魏昭夜裡休息,嚴王后把嬰兒抱走了。
一個月後
魏昭泡在溫泉池水裡,烏黑長髮飄在清澈的水面,終於可以沐浴,說不出的舒服。
往身體撩起一捧水,溫泉水滑,看著水珠在雪白的手臂上滾動,在雲霞觀時,每日泡溫泉池子,只是雲霞觀的溫泉池子是在外面,靠在石壁上可以看見頭頂的藍天白雲,想起很久沒見子初,子初還不知道,他又多了個弟弟,他知道了,一定很高興。
泡太久了,她從池子裡走出來,宮女服侍她穿上衣裳,碧珠給她鬆鬆地挽起髮髻。
一個太監走進來,“皇后,秦將軍和陳堂主在前殿等您。”
碧珠手裡拿了一支珠鈿替她戴上。
秦遠跟陳子風等在殿上,看見殿門口人影一閃,魏昭步履輕盈走上殿來,羅衣疊雪,體態婀娜,薄羅下腰肢纖細,不盈一握。
秦遠和陳子風站了起來,“皇后。”
一個月足不出戶,她幾乎忘了自己是大雍朝的皇后,先皇冊封的皇后,她能想象出當初蕭重力排眾議立她為後,遭遇多大的阻力,不說她出身低微,她曾是徐曜妻子的身份,朝臣們便難以接受。
魏昭坐下,二人落座。
陳子風道;“皇后不久要入京,我們好好籌謀一下,蕭節掌控西南軍,如果要有完全的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