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們。
身為孤兒的兩人早已經習慣了與日常生活毫無異常的生日,直到他們進入學校,聽見小同學們炫耀昨天生日受到什麼禮物云云之後,兄弟二人才恍悟原來生日是具有紀念意義、值得慶祝的一天。
時誠的哥哥也不知道從哪裡打聽來了生日要吃長壽麵的說法,從此每次過生日的時候都會自己搓一條很厚很硬的長壽麵出來,煮熟以後放在碗裡面讓兩人一起吃。
通常來說長壽麵都是自己咬住麵條一段,然後把麵條往嘴裡吸直到全部吞進去。但既然要兩個人一起吃,那麼吃法當然不會像一個人過生日那樣了。雙胞胎一起吃長壽麵並沒有什麼潛力或者經驗可言,所以時誠的哥哥就自己創造了一種吃法——
兩人分別咬住麵條一段,然後同時往嘴中吸入麵條,直到最後面條全都被吸進去之後再從中間把麵條咬斷。
用這樣的方式來吃長壽麵,最後兩個人會嘴碰嘴的啵一下自然是在所難免了。年紀尚小的時候時誠對這樣的慶生方式還沒什麼異議,但是在年紀稍大意識到親嘴的動作太過親密,是隻能在戀人之間作出的行為之後,鬧起彆扭的時誠就不願意再用吃長壽麵的方式來慶生了。
苦惱的哥哥因為小時誠不愛自己了而傷心過好一陣,眼見著對方心意已決沒有妥協餘地之後,也只能耷拉著腦袋放棄了期盼不已的生日長壽麵,改為了購買生日蛋糕來慶生。
今年正好是他們十五歲的生日,雖說身子骨還沒長開做不了什麼體力活,但是幫人打打下手和看看店之類的兼職已經可以做了。周圍看著兄弟兩長大的街坊鄰居們也樂於提供這個機會,半是僱傭半是照顧地讓他們以自己的努力掙到了這份生日蛋糕。
時誠哥哥倒是說過他一個人去幫忙就夠了,但是時誠可不願意像個累贅一樣光在家裡等著,因此而偷偷拜託鄰居們讓自己一起幫忙幹活。鄰居們也很贊同時誠想要自力更生的想法,因此還順便幫他隱瞞了這件事情,等他哥哥知道的時候,都是時誠拿到生日蠟燭的時候了。
從對生日蛋糕來歷的回憶中回醒過來後,時誠又湊近了蛋糕幾分,只是這樣靠近著,時誠便能聞到從蛋糕上面飄蕩過來的香甜氣息。飄搖的燭光在夜晚製造出了幾分迷幻的氣氛,以至於時誠在忽明忽暗的燭光之中變得失去了真實感。
他真的,回到過去,回到那個平凡而快樂的人類生活中了嗎?
“想什麼呢?怎麼又在發呆了。”時誠的哥哥用手指輕輕戳了下他的太陽穴,對著驟然驚醒的時誠問道,“你今天到底怎麼了,生日難道不應該高興一些嗎?”
時誠用手捏了捏自己的臉頰,感受著來自臉頰的真實疼痛感之後,才對著自己面前的黑髮少年露出了衷心的笑容,“嗯,我很開心……能夠像這樣跟哥哥一起過生日,實在是再幸福不過的事情了。”
“你這小混蛋……突然這麼煽情幹什麼,找揍呢。”時誠的哥哥笑罵著捶了他一下,在佯怒表情的背後,隱隱潤紅的眼角卻出賣了他此刻被時誠喜悅所感染的真實心情。這個一直挺身站在弟弟面前承擔下了大半風雨的兄長,此時也不過是剛過十五歲生日的稚嫩少年罷了。
偷偷藉故扭過頭去擦了擦被淚水潤溼的眼角後,他回過頭來繼續微笑如初地對時誠說道:“好了,蠟燭都快燒完了,好不容易這麼正經的過次生日可不能浪費了呢。快許願然後將蠟燭吹滅吧,聽說在生日許願可是很靈驗的哦。”
“不,我一個人吹滅蠟燭可不行。”時誠帶著點執拗味道地拒絕道,然後一把拉過了自己哥哥的手,用無比認真地語氣說道:“哥哥,我們一起許願,一起把蠟燭吹滅。既然生日許願這麼靈驗,那就讓我們的願望得到兩倍的回報吧!”
時誠的哥哥聞言一怔,隨即嘴角卻是不可抑制地翹了起來。用手揉了揉弟弟鬆軟的頭髮之後,他面帶著洋溢的幸福笑容,拉著時誠的手一起將頭靠近了小小的蛋糕,“三、二、一……開始!”
微弱的燭火頃刻之間便被兩人的吹熄,在燭光黯淡下去的剎那,時誠閉上眼睛許下了由衷的心願——
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神明的話,請讓這個世界就這樣將安詳和平的樣子維持下去!既然沒有喪屍的出現,也沒有奇怪的異變……但願他睜開眼睛之時,所看見的依然是微笑看著自己的兄長!
但是時誠此刻的心情除了雀躍期盼以外,還有著對曾經記憶的深深擔憂。像這樣溫馨快樂的生日他也曾經擁有過,但就在許願完了明年依然能和哥哥一起過生日之後,他睜開眼睛所看見的卻是對他如同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