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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7部分

勝屠小花忍不住搖了搖頭道:“我感動了。“

“我也感動了。”

聶奪笑了笑,想到之前葉懷袖肚子上的傷勢又情不自禁的收住笑容:“葉大家也不知道怎麼樣了,那一刀似乎很重。”

“確實很重,如果沒有一個妙手及時施救的話……流血都能把人流死。”

“妙手長安城裡有不少,但即便立刻去請的話只怕也來不及。”

“御醫院不遠。”

聶奪說道。

“希望葉翻雲跑的足夠快。”

兩個人說著話走出太極宮,夕陽西墜,將他們兩個的影子拖出去很長很長。而在御書房裡,跌坐在地上的李承德卻沒有人上前將他扶起來。他坐在血泊中,感覺自己的身子越來越冷。外面站著的人遠遠看過去,皇帝就好像是一個潑了一層血的雕塑一樣,沒有一點生機。

軍稽衛和青衫刀客在院子裡清理屍體,大隊的燕雲軍從太極宮外面湧進來。提水的提水,擦地的擦地,很快,青石板的地面上就又變得乾淨透亮,但空氣裡那一股子血腥味怎麼都散不掉,充斥在每一個人的鼻子裡。

令人作嘔。

……

……

黑色的馬車跑的很快,也很平穩。

趕車的漢子雖然披著蓑衣帶著一頂很大的斗笠,但依然能看得出來他是一個身形極健碩魁梧的人。只是他的頭壓的很低,所以誰也看不到他的面容。馬鞭不時揮起,啪啪的鞭聲極清脆悅耳,迴盪在長安城上空。

馬車裡的男子手上都是血,但這雙手依然很穩定,馬車輕微的震顫著,但他的手卻沒有一絲抖動。

將流出體外的腸子塞回去,男子的臉色格外的凝重。

“緩緩呼吸,不要閉眼……忍著點,會很疼。”

他說話的嗓音有些沙啞,但聲音很溫暖。意識已經漸漸迷離的葉懷袖緩緩點了點頭,也不知道為什麼,嘴角竟然還帶著笑。她的臉色蒼白到了極致,但卻看不到太多的痛苦之色。她抿著嘴唇,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坐在自己身邊的男子。

“我沒有想到,你會來。”

她輕輕的說了一句。

“我本來是不想來的,但還是不放心。也不知道怎麼了,眼皮跳的讓人有些心煩意亂。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踏實不了,索性還是起來。”

“獨孤的藥不好。”

躺在馬車裡的葉懷袖竟然還有心思說一句玩笑話。

“獨孤的藥很好,但我的解藥也很好。吃下去之後我就吃了解藥,你知道……獨孤的藥雖然天下無雙,但他的性子確實太不適合騙人,尤其是不適合騙自己人。他是個在暗中下毒的好手,但絕不是在自己人面前下藥還能做到鎮定自若的人。”

“我應該自己去的。”

葉懷袖微微嘆了口氣說道。

“先閉嘴,不要再說話了。”

李閒從隨身的鹿皮囊裡取出針線,然後又取出一包藥粉灑在傷口上:“傷口雖然很深,但幸好你躲的及時,只是割破了肚皮沒有傷著內臟,但如果處理不好傷口就會潰爛,依然能致命。”

葉懷袖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將傷口清理之後,李閒開始縫合傷口:“雄闊海,把車靠在一邊停下來,不許任何人來打擾,也不能讓馬車動一下。”

趕車的壯碩漢子應了一聲,跳下馬車拉住那匹駑馬。然後一隻手託著車轅另一隻手將掛在駑馬身上的套索都摘了。他將駑馬趕走,自己拉著車極平穩的靠著路邊停下來。他不能將馬車放下,因為那樣的話馬車就會傾斜。他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就這樣託著車轅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他如雕塑,馬車亦如雕塑。

馬車裡的黑袍男子也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開始認真仔細的縫合傷口。在這個時代,縫合並不是一件很難做到的事,但如何保證傷口不會感染卻極難,外科手術之所以無法普及,其一,是因為這個時代沒有一種絕對管用的麻醉藥。其二,也沒有保證傷口不會感染的消炎藥。

“安之”

葉懷袖看著面前臉色凝重的男子輕輕叫了一聲:“如果我會死,你要抱著我。”

她說。

“好!”

李閒認真的點了點頭,然後便不再說話。他的手指修長,手心裡有一層厚厚的刀繭,捏著一根勾針的手就如握著他的黑刀一樣,異常的穩定。

或許僅僅是幾分鐘的時間,又或許是過去了半個世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