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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是這種恐怖,唯有讓官吏們生活在膽戰心驚中,帝國皇權才可能威嚴無比,這也是朝廷大小狗官們做官的一個心法。在大清重臣的傳記中,經常能看見“氣度端莊凝重,喜怒不形於色”等評價,專制王朝的權力場上最忌諱的就是幽默感。

雍正臘肉統治期間的驚天大案是曾靜、張熙、呂留良案。

1728年9月26日,西安的一條大街上,川陝總督嶽鍾琪正乘轎回署,突然有人攔轎投書。具有反清復明思想的義士張熙受老師影響,以為嶽鍾琪姓岳,就沾點民族英雄的氣節,希望他能反清。不料嶽鍾琪已完全成為了大清走狗,在套出了投書者的全部秘密後,開啟了文字獄的血腥之門。張熙的背後是曾靜,而曾靜又受江東義士呂留良影響。“清風有意難留我,明月何曾不照人”,寫下這樣豪邁詩句的中國的特立獨行之士,在死後也遭到了殘酷迫害。大清臘肉們絕不放棄每一個摧殘中華民族民氣的機會,“呂留良、呂葆中父子被開棺戮屍,梟首示眾;呂毅中斬立決;呂留良諸孫發遣寧古塔給披甲人為奴;家產悉數沒收。呂留良學生嚴鴻逵開棺戮屍,梟首示眾,其孫發遣寧古塔給披甲人為奴;學生沈在寬斬立決;黃補庵(已死)嫡屬照議治罪;刊印、收藏呂留良著作的車鼎豐等四人判斬監候,另二人同妻子流放三千里外,還有十數人受杖責”。而曾靜的供詞及懺悔錄,整合《大義覺迷錄》一書,刊後頒發全國所有學校,命教官督促士子認真觀覽曉悉,翫忽者治罪。又命刑部官員杭奕祿帶領曾靜到江浙一帶宣講,命兵部官員史貽直帶領張熙到陝西各地宣講。雍正臘肉信誓旦旦:“朕之子孫將來亦不得以其詆譭朕躬而追究誅戮。”然而雍正十三年(1735年)十月,乾隆帝繼位,尚未改元就公開翻案,命將曾靜、張熙解到京師,於十二月把二人凌遲處死,並列《大義覺迷錄》為禁書。從這件事得出的政治厚黑經就是:臘肉們的許諾哪還能相信?秋後是一定要算賬的。而漢奸嶽鍾琪也沒有好下場,他後來因進討準噶爾失利,被大學士鄂爾泰所劾,下獄判斬監候,到乾隆初年才獲釋。

《大義覺迷錄》的“巡迴報告團”在廣東巡講時,廣東巡撫傅泰從張熙供稱欽仰廣東“屈溫山先生”,想起本省著名學者屈大均號翁山,猜想“溫山”是“翁山”之訛。於是追查屈大均所著《翁山文外》《翁山詩外》諸書,果然發現其中“多有悖逆之詞,隱藏抑鬱不平之氣”。這樣,又一宗思想“悖逆”案被揭發。是時,屈大均已死三十多年,其子屈明洪(任惠來縣教諭)自動到廣州投案,繳出父親的詩文著作和雕版。案情上報,刑部擬屈大均戮屍梟首。因屈明洪自首,故免死,僅將屈明洪及其二子遣戍福建,屈大均詩文禁燬。

“巡迴報告團”的成績和作用是明顯的。起到了督促大清官吏兢兢業業,為黑幫發展日夜不敢鬆懈的作用。廣東巡撫傅泰就屬於大清的好官吏,他舉一反三,牢牢地守住了大清的輿論陣地。

雍正臘肉期間,另有裘璉戲筆之文字獄。裘璉是浙江慈溪人,少時曾戲作《擬張良招四皓書》,內有“欲定太子,莫若翼太子;欲翼太子,莫若賢太子”、“先生一出而太子可安,天下可定”等語句,當時廣為傳誦。康熙末年,70歲的裘璉中進士,後來致仕歸鄉。雍正七年(1729年),85歲的裘璉突然被捕,原來有人告發他那篇代張良寫的招賢信是替廢太子允礽出謀劃策。次年6月,裘璉死於京師獄中。

翰林院庶吉士徐駿的文字獄更凸顯了大清專制的恐怖。徐駿是康熙朝刑部尚書徐乾學的兒子,也是顧炎武的甥孫。雍正八年(1730年),徐駿在奏章裡,把“陛下”的“陛”字錯寫成“狴”字,雍正臘肉見了,馬上把徐駿革職。後來再派人一查,在徐駿的詩集裡找出瞭如下詩句“清風不識字,何必亂翻書”、“明月有情還顧我,清風無意不留人”,於是雍正臘肉認為這是存心誹謗,照大不敬律斬立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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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按弗洛伊德的分析,這種口誤錯字其實是潛意識的反映,翰林院庶吉士徐駿在奏章裡,把“陛下”的“陛”字錯寫成“狴”字。其實心中何嘗不認為雍正臘肉們是猴子猢猻,是竊國大盜。作為大清國的高階知識分子,徐駿自然知道已經有人因為“清風”之類的言辭丟了腦袋,他寫作的詩句,可以看做是對黑暗時代和黑幫政權的不滿。

而85歲的裘璉突然被捕,死在獄中,也擊碎了大清黑幫政權尊老的神話,要知道在大清康雍乾臘肉時代,耗費納稅人的銀子舉行了多少次千叟宴,以營造盛世歌舞昇平的假象。可以看看大清黑幫是怎樣對付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