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22部分

眼四望,並不見有人影。暗自詫異道:“什麼人有這們快的身法?就是飛鳥和閃電,也快不過我兩隻眼睛,怎麼一閃便不見了呢?咦,難道是大哥的陰靈,知道此刻來這裡報仇,特地前來幫助我麼?”張汶祥正在如此猜想,猛覺身後有什麼東西擦得瓦響。急回頭看時,只見一個人立在簷邊,雙手舉起一件黑東西,向院子裡打去。接著便聽得譁喳喳地瓦響,原來打下去的是一大疊屋瓦。那瓦一打到院子裡,底下親兵登時驚吼起來。張汶祥還沒看明白簷邊的人是何形象,一霎眼便沒看見了。逆料既是這們驚動了防守的人,今夜是行刺不成了。那裡再敢停留,也顧不得腳下瓦響,一口氣逃出了巡撫部院,躲在一處民家的樓房上,偷看巡撫部院。一時燈籠火把照耀得滿衙門都紅了,但不見有一個能上高的人。在底下驚擾了好一會,才有人用梯子緣上房簷,舉火把四外尋覓。張汶祥暗罵這班不中用的東西,真活見鬼。等你們此時緣上梯子來還尋覓得著的,也到你巡撫部院來行刺嗎?偷看到四更以後,燈籠火把還沒有完全熄滅。只得垂頭喪氣回到住處歇息。

次日,就聽得有人傳說:昨夜撫臺衙門裡鬧了一夜,瓦在屋上好好的會一大疊的打到上房院子裡來,把一個親兵的頭都打破了。馬撫臺發了怒,每一個親兵打了幾十軍棍,因那些親兵說瓦是鬼打下來的。馬撫臺大約是一個不信鬼的人,怪那些親兵不該造謠言。並吩咐,以後如果有人敢再說有鬼的話,定要重辦。張汶祥聽了這些話,心裡也疑惑那打瓦的,不知究竟是人還是鬼?

待說是人罷,影子不能是那們一閃就不看見了,即算孫癩子有那們快的身法,而看那影子的大小神情,絕不與孫癩子相似。若說是另有大本領的人幫助我吧?便不應該嚇我,並打草驚蛇使他們有了防備。幫助馬心儀的吧?就應該將我拿住,不至倒用瓦打傷馬心儀的親兵。待說是大哥的陰靈罷?姑無論那影子不像大哥,並且世間那有這門活現的鬼呢。張汶祥心裡這般疑惑,卻不因此減退報仇之念。第二夜又從房上到了衙門裡,一看院子裡把守的親兵更多了。就拼著不要性命,也沒有法子能報這仇。一連幾夜,簡直不能下手。

忽然想起魯平家裡的老頭慧海來。記得那日慧海曾說過,如果有為難的時候,前去找他。我於今仇不能報,白天又不敢多出外行走,恐怕被人認識,何不去找他談談,他是有能耐的,年紀老,見識也多些,或者他能幫助我也難說。便是他不肯出力幫助,我看他是一個很正氣的老頭,量不至反幫著淫賊與我為對。這日一早,張汶祥就出城到魯平家來。門外草場上,正有幾個很壯健的漢子,練拳的練拳,練棒的練棒,一個個面上都現出十分暢快的樣子。張汶祥看了,不覺心頭羨慕道:“還是安分的良民得真安樂,他們心中無所畏懼,無所憂慮,每日不練把勢,就下田做工。不下田做工就練把勢,吃得飽,睡得足,何等逍遙自在。我當日在四川,何嘗不可以學他們這們快樂一生。偏要自恃武勇,不肯安分做農夫,情願傾家蕩產,結交一般鹽梟,受他們的推戴做頭目。自做了鹽梟頭目以後,便不曾有一時半刻象這樣的安閒。弄到而今,一身沒有著落還在其次,就是這顆心一想到大哥慘死,登時比油煎刀扎還難受。細想起來,乃是自尋苦惱。枉自練好了一身武藝,那裡及得他們這般享受?”張汶祥如此思量著,不由得停步望著練拳的出神。

練拳棒的見有人目不轉睛的看他們,也都停了拳棒不練,拿眼睛來打量張汶祥。張汶祥知道初練拳棒的人,最是技癢。如果看的人不留神,露出了輕視的神色和言語,是一定要被責問的,甚至還要較量較量。當時見這幾個漢子停了拳棒不練,就提防他們是技癢,要興問罪之師了,不待他們開口,急忙拱手陪笑道:“我是特從省裡來拜訪慧海老師傅的。隨便請那位大哥進去通報一聲。”還好,那幾個漢子聽說是拜訪慧海師傅的,立時都把尋是非逞身手的念頭打斷了。其中有一個練拳的走過來,打量了張汶祥兩眼,問道:“你前次不是曾到我家來過的嗎?”張汶祥連連點頭應是。這人向前走著道:“請隨我來。”張汶祥跟著走進前次坐的那間客房裡,這人自到裡面通報去了。

不一會,只見慧海笑容滿面的支著柺杖出來,很親熱的說道:“張大哥辛苦了,怎的這們早?”張汶祥一面迎上去行札,一面暗地詫異。記得前次在這裡隨口答應姓王,並沒說出真姓,何以他會知道我姓張,稱呼我張大哥呢?慧海答禮,讓坐,說道:“我一向很擔心張大哥在省裡不大方便,幾次打算到省裡去接張大哥到這裡住些時,一來因多了兒歲年紀,真是老朽了不堪勞動。二來也恐怕張大哥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