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延。
這話一說,那燕瘦的依舊一言不發,只向他睨上一眼。那環肥的,卻又笑著說道:“這是公子的一片孝心,我們怎敢再把公子強留?不過今天已是入夜,並不是趕程的時候,何妨屈留一下,且盡一夕之歡呢?”說完,又回顧那燕瘦的道:“翠妹,你且出去吩咐一下,教他們趕快把酒席送來,我們就在此飲宴。”燕瘦的嗽應一聲,就姍姍的出去了。環肥的便又和小茂閒談起來。便說起她們姓王,怙恃早失,只有姐妹二人,形影相依,寄居在這紅葉村中。她自己名碧娥,年方二十一歲。妹子名翠娟,年只一十有八。至於那個老漢,並非她們的親屬,不過一個紀綱之僕罷了。
小茂只唯唯的在旁靜聽著,不敢和她多兜搭。
碧娥卻又接著笑說道:“但在這荒村之中,家內僅有幾個女子,一個老僕,而沒有什麼壯男,難免不被歹人覬覦,終究不是一件事情。所以,我很願替我妹子物色一個如意郎君。萬一為求事情便利起見,姐妹二人共事一人,效學英皇故事,我們也是情願的啊。”說到這裡,又向小茂嫣然一笑。小茂倒覺得有些毛骨竦然了。一會兒,已把酒席排好,翠娟也已回進室來。碧娥便肅小茂入席,她自己和翠娟分坐左右作陪。小茂雖口飫珍饈,飽餐秀色,在表面上瞧起來,似乎享足豔福。然他的這顆心,卻似十五上吊桶,七上八下的升降個不定。暗想,照事勢瞧來,竟是愈逼愈緊了。她竟把效學英皇的這些話,也一點不怕羞的說出,可見已胸有成見。萬一弄得不好,她竟對我強迫起來, 這如何是好呢?不是耍把我一身坑送在這裡?而再要和我老父見面,不是也永遠沒有這個日子麼?他這們的一想,更加如坐針氈了。只是目觀鼻,鼻觀心,一眼也不旁瞬,顯著十分恐懼的神氣。碧娥瞧在眼中,倒又笑起來道:“想不到你小小的年紀,竟是這般道學面孔。但是我們也是好好人家,並不是誘人入阱的妓女,你為什麼這般的怕懼我們呢?我勸你還是放下些心,隨隨便便的欽啖罷。”說著,又將身子靠近一下,舉起自己手中的一隻杯子,做出硬欲勸飲的樣子。這一來,可更把周小茂急壞了,忙道:“不要如此,我自己會飲呢。”碧娥便又格格的憨笑道:“好!那麼,你自己舉起酒杯來飲。否則我真要不客氣,實行灌酒紿你吃了。”
小茂弄得沒法可想,只好將酒杯舉起,攢眉一飲而盡。
可是作怪得很!小茂在這杯酒未飲以前,神志十分清明,只有一個遠戍雲南的老父在他心頭。
眼前雖放著這們一雙如花似玉的妙人幾,他不但未有什麼留戀,還把她們當作蛇蠍一般。這一杯酒一入肚,卻大大不然了。他那時刻不忘的老父,印象已漸趨漸談,終至於模糊一片,暫時把來擱置一邊。而對於這一雙少女,卻十分熱戀起來了。暗想:我的年紀雖只有十五歲,然而發育得早,已成了一個壯男。這種男女愛慕之情,當然是免不了的。現在既有兩個美貌女郎對我十分鐘情,甘心委身事我,我怎可辜負她們的美意呢?同時並覺得美貌的女郎,實是一般男子無上的安慰品。倘然有人甘把現成的豔福拋來,不將她們來安慰自己一下,這真是一個大大的呆子了。這們一想,這雙姐妹花,在他眼中瞧來,更覺比前來得美麗,竟如天仙化人一般,而在行動之間,也就不知不覺的有些放浪起來。
十分乖覺的碧娥,那裡有瞧不出的道理?當然更是眉開眼笑的,在旁殷勤勸飲。只有翠娟,依舊默坐一旁,並且雙蛾緊蹙,好似有下什麼心事一般。碧娥向她瞧了一眼,又笑嘻嘻的說道:“碧妹,嘉賓在座,你為什麼這般模樣?莫非嫌悶飲乏歡麼?那我們何不離座而起,對舞一回寶劍?這或者也是娛賓之一道。”翠娟聽說,忙說:“使得!”雙蛾倒又漸漸展開了。隨即相將離座而起。早有小婢將劍送來。二妹即掣劍在手,立了—個門戶,相將對舞起來。她們對於劍術一道,似乎很有點兒工夫的。在初舞的時候,舞勢尚是十分紆徐,還能分得出這是碧娥的劍,這是翠娟的劍。舞到後來,急如疾風驟雨,竟把兩股劍氣,團成了一道寒光,再也分辨不清了。這一來,真把個周小茂眩得眼花撩亂。而心中也一半兒是忻喜,一半兒是驚惶。忻喜的:這一雙姐妹花,不但是貌豔如花,神清如水,還具上這驚人的絕藝。如今竟肯雙雙垂青於己,這真可稱得希有的奇遇了。驚惶的: 自己究竟有下什麼本領?對於這一雙文武兼全的姐妹花,將來如何對付得下呢?好容易二姝齊說一聲:“獻醜!”各把劍勢收住。但仍神完氣足,略不嬌喘一喘,更把小茂佩服得五體投地。卻又聽碧娘笑著說道,“你瞧怎樣?沒有什麼批評麼?”小茂道:“我對於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