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多彩的雙眸,光彩漸漸消失,留下的,只有無言的沉默與即將失去一切的悲傷。
“你都知道了嗎?”
短短的六個字,卻彷彿用盡了所有的力氣,現在的南鳳蘭脆弱的一陣風都能吹倒,搖搖欲墜,卻又抱著僅有的殘念,希望都是自己想錯了。
“不錯,我知道了,因為我一直都在跟著你,見到了狄疆,在你走之後,殺了狄疆以及虎王,所以,你手裡的毒藥,應該已經沒用了。”
項央張開嘴,想了很多,最後只是很平淡,很坦然的將自己的所作所為簡短的敘述了一遍,這算是最公式化的回應了。
“你會殺我嗎?”
南鳳蘭握緊雙手,尖銳的指甲狠狠的扣摳進軟糯的手掌心內,挖出深深的痕跡,再次問道。
她有些不確準項央會如何處置她,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還是輕拿輕放,又或者辣手將她處死?很多的選擇,都有可能。
她認知中的項央,既溫柔,又狠辣,不是說沒有感情,而是說心狠,寧願剜出身體裡生長的腐肉,也不願放任下去。
這是一個沒有任何人能擊敗或者傷害的男人,且每一次的打擊,都會讓他無比快速的成長。
“不會,你怎麼會這麼認為?只是我不理解,也不明白,在你遇到麻煩和苦難的時候,為什麼不找我幫你,難道你不相信我的實力嗎?”
不曾猶豫,項央斬釘截鐵地回道,一分一秒也不曾遲疑。
在這個世界上,項央真正關心的人太少太少,一張手掌就可以數的過來,而南鳳蘭,是絕對的不可替代的人。
殺南鳳蘭,他更是想都沒有想過,畢竟南鳳蘭眼下什麼也沒做,依照過去兩人的關係,他不可能這麼喪心病狂,只是還是再次問出心底的疑惑。
這一次,南鳳蘭沒有很快的回覆,反而垂首低眉,咬緊嘴唇,思索很長時間,最後才長長一嘆,清脆嬌美的聲音中充滿了無奈,還有點點傷感。
“我為什麼不能這麼認為?
你應該已經選擇了寧珂吧,你應該和寧珂生活的很開心吧,你甚至已經忘記還有我這麼一個人了吧。
這樣一來,我又有什麼資格和立場讓你來幫我呢?朋友還是屬下?
如果是這樣,我寧願你被殺死,然後我自殺去陪你。”
越往下說,南鳳蘭的語氣越發激烈,像是在吼出心內的鬱結與憤懣,到最後,又轉為平靜,似乎什麼都已經無所謂了。
聽起來就像是一個歇斯底里的毒婦。
二十多年的人生,滿是不幸與悲哀,這既和遇到錯誤的人有關,也和南鳳蘭本身的性格有很大的影響。
嘴上說著放下,但心裡從未有一刻停止過佔有的念頭,而這樣的心理,在寧珂越發幸福的對比中,漸漸走向歧途。
不是每個女人都通情達理,不是每個女人在面對失去所愛後都能理智如初,更不是每個女人每天見到所愛之人和別的女人卿卿我我的時候能無動於衷。
寧珂不是這樣的女人,南鳳蘭同樣不是,她們都是歷經千難萬險,層層關隘,修成天人武道的卓越女性,自然也就有著非同一般的想法。
項央是這麼認為的,因為南鳳蘭話裡話外都體現出這樣的想法,卻又有些懷疑,因為這樣的南鳳蘭,真的和他認知當中的不一樣。
“難道你還放不下嗎?我們可以是很好的朋友,很好的知己,生活中也不全是愛情。”
項央不確準南鳳蘭是不是故意這麼說來讓他下定決心,卻讓他格外的心痛外加心亂如麻。
面對敵人,哪怕是證道級別的武者,他也敢揮刀而上,勇往直前,斬下頭顱橫推過去。
但感情,太過脆弱,也太容易傷人,他實在沒有多大的信心能完美解決。
“朋友,知己,呵呵,項央,這就是你的答覆嗎?
好,如果你還當我是朋友,就將我父親從人魔宗的手裡救出來,告訴他,他的女兒不孝,知道自己錯了。
如果能做到,那我南鳳蘭就算到了地獄,也會一日日為你誦經祈福,直到永遠。”
南鳳蘭半仰著躺在椅子上,柔軟的身軀彷彿沒了骨頭,死寂漠然。
然而她越是這麼說,項央越覺得她是故意如此,目的,就是不讓自己為難。
“狄疆給你的藥呢?我才回來沒多久,這又是能置我於死地的東西,你該不會怎麼快就用掉了吧。”
項央突然想到了藥,又想到了元神窺見的未來幾幅畫面的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