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面,每重新整理一次心都要往上蹦起很高,她忐忑不安地查著結果,每次都被提示暫無給攪得失望至極。
招生辦的電話打過去總是忙碌不堪,那頭是現場接聽,操著方言的家長們抓著工作人員問個不停,一個接一個地問著重複或者類似的問題,答案一概是部分學校還未出結果,這個部分,卻不知道包含哪些學校。
學校網站上面也留有聯絡電話,打過去要麼佔線,要麼是女接聽員不耐地回覆還沒弄完,再等等,一直等到下午六點才有訊息放出,各專業陸續放出結果。
刷一遍沒有,再刷第二遍……一直到八點多,她才刷出自己的錄取結果,然後腦中一陣空白。
表演系!
不可能!
就算分數不夠,那也應該退檔,而不是被調到這種專業!
到底是哪裡出了錯誤,她百思不得其解,腦子裡面卻有了許許多多的猜測,她本來已經打算按部就班地完成自己的計劃,學習一門靠譜的專業,將來能夠找一份穩妥的工作,再也不必過得這麼不上不下,是,經過這麼長時間的培訓,她確實對錶演有了一些興趣,甚至隱隱覺得自己體內是有很大潛伏著的天賦的,可夢和現實之間永遠不能畫出等號,這已經不再是一次填報志願的失誤,而是人生的一次巨大波折,災難一般橫在她的眼前。
進娛樂圈,就像賭博一樣,她本身就一窮二白,沒有賭資的人拿什麼去博得滿堂彩?
就算她能夠一帆風順下去,就算她願意將演藝事業當成畢生奮鬥的目標,可是她連溫飽問題都解決不了,何談那一年一萬二的高昂學費?哦對了,還得掙錢給家裡回寄!
心裡像住了個瘋子狂奔亂竄,她煞白著一張臉呆坐在電腦前,寧可猜想是查詢系統出了錯,也不願意接受這個現實。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對著一旁的衛洋無聲地比劃了兩下手指,從他那裡借來手機,顫抖著雙手按下學校招生辦的電話,耳朵裡迴盪著“您好,歡迎致電XXXXX……”每個字都漫長得叫人害怕,終於聽到裡面的女聲:“喂,你好。”
褚茫茫想開口,她感覺自己嗓子發緊,重重張口卻聽不到自己的聲音,穩了很久梳理清楚思路後,才道:“你好我是褚茫茫,我是這一屆新被錄取的表演系學生,我想我的結果可能出了差錯,麻煩您幫我……”
“不會有錯的。”那頭斬釘截鐵地告訴她,“人腦再聰明也不會比得上電腦,我們檢查了多次都沒有發現錯誤,你這種情況一定是上頭的指示,我們是不會知道的。”
像踢皮球一樣扔給了上層?上層是什麼玩意,是人是鬼,她能找到嗎?她心煩意亂想要追問,那頭已經不耐煩地掛了電話,在這樣的時間裡,接聽員一天不知道要接聽多少電話,要被學生纏著問多少回,早就累得不行了。
她用力地捏自己的額頭,揉自己的雙眼,想讓自己更加清醒地思考,這幅樣子哪裡還像富有青春朝氣的她?頹廢、絕望、無助,叫人看了也跟著她難過,卻束手無策、愛莫能助。
付亦歆就在他常來的包間裡,透過走廊可以看到下面的場景,緊繃著臉看她趴在桌位上,像被冰霜摧殘過的花骨朵,明明是一副含苞待放的樣子,卻過早地枯萎頹敗,這是他一點都不想看到的。
他緊抿著唇,覺得自己做得實在太錯了,或許他之前就應該早點同她商量一下讓她有所準備,這樣突如其來的變動就算擺在他的面前,他也未必能在短時間裡接受。
越是害怕面對,越是想要遮掩,長時間的散漫性子讓他拖出了一種現代化的病,叫做拖延症,他本來可以提早告訴她這一切的,說不定大家都心平氣和的時候可以把問題攤開了說,可是他一拖拖到了出結果這一天。
他心中愧疚難當,憋得像被巨石壓住一樣透不過氣,五臟六腑沒有一處舒服的地方,他想裝成一副不知情的樣子告訴她其實可以雙修兩個專業的,不管學費多少他都可以出,可是他怕不小心暴露了真相,讓她從此對他恨之入骨。
思來想去,他決定調整一下情緒,換一張毫不知情的臉去哄她,然後裝成一個好心給她提點的人,最後再以無償幫助來感動她,說不定憤怒就變成了感激?
他鑽進房間裡打電話給任綠:“任姐,有件事我想求著你。”
“哎?付少你怎麼了?聲音聽起來不太對呀?”任綠依舊一副溫柔知性的腔調,好像隔著電話線就能看到她的溫柔笑意。
“我……唉……”他長嘆一口氣,“今天傳媒出錄取結果了。”
“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