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啥去?”嶽萍發急地問。
“那就不知道了——”小方伸了下舌頭,往嶽萍身邊蹴了蹴:“還要我跟他去呢。”說著,望了眼在一旁的王剛。
王剛對他慈愛地笑了:“算了罷,小廣播。”引著嶽萍、淑菲一行人就要回村休息。
小方知道嶽萍會唱,忙阻攔:“連長,我們來個新年聯歡,唱陣子高興高興唄。”
王剛扭回頭來:“叫誰唱呢,要不,你就給廣播下?”
他兩眼一擠綽,指著嶽萍:“這可是當年太行文工團的主將呢。”
他這一說,把嶽萍鬧了個大紅臉,圍觀的戰士群眾便“來一個,來一個”地喊起啦啦來。
王剛會意的一笑:“那就別推辭了,來個戰地聯歡,過個愉快的春節,怎麼樣?”
嶽萍微笑著含首答應。
王剛自語著:“要有樂器配住點該多好。”
王剛話音未落,小方“刷”地從鼓鼓囊囊的棉衣裡拔出根小巧的竹笛,毛遂自薦地:“我來配。”舌尖舔了下葦簿兒,小嘴一噘一噘吹起來。
他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讓人發笑,好象他渾身上下,處處都是笑字,滑稽的動作,風趣而又天真的表情,給人們心靈增添了無限*,逗得一圈人捧腹捂嘴的笑起來。
嶽萍愛怩地說了聲:“頑皮鬼。”跟著王剛一塊向戰地走去。
嶽萍好長時間沒給戰士演唱,開始噪子放不開,一晃無數雙眼投向自己,臉上火辣辣的。當想起戰士們浴血奮戰,英勇殺敵時,就想把自己飽含的激情傾吐出來,作為對戰士們的新春慰問,越唱越有精神,越唱感情越充沛。她先唱了曲《我們是人民的子弟兵》,又唱了當年的《松花江上》、《到敵人後方去》、《太行山上》。以後又連續唱了當時最流行的《送郎參軍》小調。宏活圓潤的音調,激盪人心的歌詞,在戰地上空迴旋、悠盪。時而把戰士引向出沒於青紗帳、立馬太行的抗日戰爭年代;時而又把人們引向眼前烽火連天、奮勇殺敵的沙場;時而又勾起戰士參軍時的甜蜜回憶。那在《松花江上》哀怨、屈辱、離愁以及激盪的歌調,深深震動了戰士們的心,以至都聽得入了迷。常常一曲終了,還眼不眨、手不動,大張嘴兒,津津有味地品嚐、呆愣愣地站著。要不是吹竹笛的小方敏感,幾乎忘了報以熱烈的掌聲。
這裡不讓走,那兒派人催,累得嶽萍滿臉緋紅,嗓音都嘶啞了。
小方的嘴雖還在一鼓一吸的,也早成了南國楚士,裝樣兒,甚至乾脆丟下竹笛,瞪著雙明亮的小眼愣神地聽著。
王剛見把嶽萍累得汗津津的,硬是讓停下來。不料,小方喘了口氣,一指淑菲:“歡迎她來一個!”
經他這麼一點,剛剛平息下來的情緒又被點燃,掌聲暴雨般響起來。
淑菲沒提防他這一手,一時急得面色緋紅,心“咚咚”跳,就往嶽萍身後躲。卻被小方死拖硬扯拉出來,鼻子眼兒亂忽搭:“那次在聯歡會上,我聽過,哈,呱呱叫。”
經他這麼一渲染,戰士們的呼聲就更強烈了。
群情難卻,嶽萍看拗不過,忙給她打氣。淑菲紅著臉愛怩地斜了小方一眼,強算答應下來,用勁吸口氣,定下神,羞答答地說了聲“我唱不好。”正要啟齒,圍觀的戰士群眾“譁”地鬨笑起來。淑菲只當自己那兒出了差錯,一時窘得無地容身,心驚膽顫地偷眼看時,才見眾人的視線朝小方投去。
原來,小方見淑菲要唱,忙去哨竹笛,不想,把嘴對住系紅纓兒的兩個孔,一噘一噘吹起來,惹得圍觀的人鬨笑不止。
淑菲見狀,也笑了個前仰後合,滿眼噴淚。
經這麼一鬧騰,淑菲的心情反倒平靜下來,她把解放後學來的幾首小曲,放聲高歌起來。
一直鬧騰到過午,戰士們餘興未消,王剛硬是把大夥說退,給嶽萍、淑菲解了圍。
回到屋裡,一個個累得熱氣騰騰,秋菊一伸舌頭:“我的天,可算躲過了這一關。”
小方提著飯桶進來,一眼瞅見秋菊:“好哇,今天叫你滑脫了。”放下飯,兩人象貓逮鼠兒,轉著圈追起來。
還是小方在匯江時,和秋菊就很要好,秋菊見他將淑菲的軍,到也粗中有細,多了個心眼,偷偷擠到圈子外面。小方原準備不放過她,哪想,吹笛惹出的一場風波,把他的方寸攪亂,一直感到餘興未盡,覺得少了點啥。進門後,晃見秋菊,聽她這麼一說,才恍然所悟,那肯放過,也不顧招呼客人吃飯,就追打起來。
王剛和幾個送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