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凌鵬語驚四座,說出一番既讓人傷感又目瞪口呆之語:“在坐各位領導,浪跡天涯三十餘載,無奈內戰烽火和*年代,白露為霜,錦書難寄。幾回迴夢裡返祖國,未能成行。如今,倦鳥知返,葉落歸根。作為海外遊子,祖國山河,家鄉草木,獨對晨曦落日,總讓人無齒難忘,永駐心間。”
老人停了片刻,思緒似馳到不堪回首往事,淚灑雙腮:“眾位可能沒這體會,自古及今,大凡羈旅海外之人,每每望著明月,萌生出無限歸思愁意,故國萬里河山,家鄉親朋好友,或把酒寄心願與長天,或放一縷鄉思之愁於明月中,或獨步無人小徑,作些暇想。潮起潮落,雁去雁歸,都勾出難以剋制情懷,如今歸家,終實現多年不了情。志遠帶我參觀了這兒山山水水,儘管走馬觀花,匯江的發展和各位領導決策,使我感佩不已。也聽淑菲談到諸位面臨困境和先天下之憂可貴精神,為贖我這不孝子孫幾十年捨棄祖國之責,現決定,捐出一億人民幣,為建市府辦公大樓用。畢竟是匯江首腦機關,在拆遷改善匯江辦公條件後,對招商引資不無裨益。匯江醫院和醫學院,志遠給我講了當年那對夫婦流落異國它鄉募款籌建事蹟,深對先賢仰慕。為此,拿出一個億,更換裝置,得以改進教書育人、救死扶傷。作為後人,有義務,更有責任建得更完美,服務社會,造福人民。”
說到這裡,已是老淚縱橫,若大餐廳,濟濟一堂,寂無一聲。還沒從老人談吐中醒悟過來,他飲了口水:“看了淑菲住地,聽她談到各位住房條件,既讓我難受,更內心崇敬,再拿出一億,為市府領導及單位工作人員蓋幾棟住宅樓……”
眾人早被老人慷慨解囊感動得兩眼溼潤,沒等凌鵬說完,大廳裡終暴出嗡嗡聲,議論紛紛。
彭劍忙截住:“凌老伯,其心其情領了,這一切,作為一級地方領導,有責任,也會考慮,決不讓您老付出如此代價。”
“是啊,老伯決不可這樣!”大廳裡眾口一詞,齊激動地說。
“我意已決。”凌鵬果斷地,“就讓為祖國和平發展獻出點愛心吧。萬望不要推辭,今後我爺孫就是眾位治下公民,是一家人。”
張偉激動地站起,謙誠地敬了老人一杯:“如果前兩項執意要辦,我代表匯江組織和人民謝謝您老,第三項捐款萬不可接受。”張偉說著,兩眼含滿淚水:“決不能用一位在海外拼搏一生積起的血汗錢,去築安樂窩,於情、於理、於法,對這一饋贈,如接受,良心將受到譴責。老伯放心,不久,就會看到我們寬敞新居。”
“是啊。住在裡面,能心安理得?”眾人終按奈不住狂跳的心,齊聲附和。
凌鵬沉默少傾,不懂國內政策,怕反給他們招麻煩:“這一億捐定,作何用場,不再多舌。近日,就讓趙陽陪我進京,看看闊別近四十年首都新貌,會會健在故友親朋,投資協議,全權由凌微處理。我老了,今後權作個顧問吧。”
在場人說不出對老人敬佩之情。
彭劍忙說:“凌老伯,關於趙陽,想挖掉您這個‘牆角’,讓她到市府工作,望凌老答應作晚輩的這一請求。”
突然冒出這麼個要求,凌鵬所料不及,斬釘截鐵,一口否定:“不行,已立下家規,決不從政,靠自身努力,去為祖國創造財富,不能伸手去消耗國家錢財,何況,宦海沉浮,官場險惡,自古有之,現在雖國泰民安,也難免有鼠竊狗盜之徒,不想讓她去趟這汪渾水。”
張偉開了腔:“凌老,趙宏同志是我們恩師,亦可說,為堅持真理,保護匯江無數同志遭*致死,這是唯一請求,望了此心願。”
凌鵬仍猶豫不決。
淑菲沉痛地:“陽陽父親早年任這兒市長時,為抵制極左思潮,維護我們這些所謂牛鬼蛇神和小腳女人,開罪當時書記十年浩劫中權傾一時原國民黨特務,含冤慘死……”已泣不成聲,無力說下去。
更難以忍受,莫過肖冰,趙宏為解她不白之冤,四處奔波未果,幾乎掛冠而去,一幕幕往事,從腦際閃過,終難剋制,差點昏厥。
凌鵬在小山鎮聽志遠介紹後,急於想認識這位奇才女士。當張偉、彭劍介紹到她時,緊握雙手,深表敬意。萬沒想到,如此佼小瘦弱女人,胸懷丘壑,做出望塵莫及偉業。見感情突變,被人扶住才未倒地,連淑菲不避嫌幫腔,悟出了眾人苦衷。
彭劍說:“這當然只是其中一個理由,以私情報恩不是共產黨人所為,更主要一條,她這個海外歸來學子,進入機關,對從未邁出國門在坐者,從思路、理念上會有很大啟迪,當個參謀,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