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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擺擺手道別說:

「Bonne nuit; mademoiselle!」

目送那人騎著摩托遠去,甘藍才問道:

「他都跟你說什麼了?」

「你覺得他有機會說什麼嗎?」

甘藍聽了撇撇嘴:「你是說我打擾你們了唄。」

她知道白芷在憋笑,似乎重逢之後,她的氣焰越來越低,而白芷戲弄她的次數也越來越多了。

路燈被逐次點亮時,紅酒已經去了大半瓶。屋內殘存著乳酪的香味,樓下的咖啡館早已關門,只有一家小酒館開著,圓桌小椅、燈火昏黃,讓人聯想起梵高的那幅畫;音樂變成了手風琴聲,同樣的,演奏者無處尋。

這酒比人想像的要醉人,甘藍把窗留一絲縫,掩上窗簾,拿走了白芷手裡的高腳杯。

「福樓拜在小說裡寫:『她想過去死,但她也想活在巴黎』,以前我覺得這情節太誇張,不信這個地方可以成為生有可戀的唯一原因,現在嘛……」

甘藍說著,正想湊近眼前的殷紅,卻被突兀的電話鈴聲打擾了。

白芷一看號碼,是美國的地區號,怕學校有事找她,便接了起來。甘藍對她不關機的行為略有不滿,本想乾脆去衝個涼,卻又不情願地倒了回來。

「Ugh…what is it(你什麼事?)」剛接起來,白芷就冷了臉,捂著話筒對甘藍做口型說:「韓樂天。」

甘藍淡淡看她一眼,已經傾至其身前。

「Hey…are you having an asthma attack(你怎麼了?得哮喘了?)」韓樂天聽白芷的聲音不太對,停下滔滔不絕的講述,問道。

回答他的是更勝一層的不耐煩,白芷以掛電話為威脅,勒令他長話短說。

韓樂天做作地假咳了好幾次,又婆婆媽媽好一陣,才道出原委——他想約Shannon外出看電影就餐,想問白芷Shannon都有什麼喜好。

「Shannon?!You’ve got to be kidding me!(你開什麼玩笑?)」

這一驚不小,白芷掐了面前的甘藍一把,待甘藍假裝吃痛地倒在床上,她才嚴肅地去勸韓樂天趁早改主意。

清楚韓樂天是個不撞南牆不回頭的人,結束通話電話後,白芷有些擔心他會被無情拒絕。

「你現在長本事了。」

她戳了戳一旁假寐的甘藍,怎料後者演技精湛,執意裝睡。於是她乾脆俯身下去,連結了二人未泯的酒氣。

「怎麼了?」

甘藍「醒」過來,得逞一笑。

「這是巴黎,你說怎麼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 54 章

和法蘭西相比,日耳曼卻是另一番風情。德國的街道上,一切都顯得更加整潔有序,不同於部分橫衝直撞的法國司機,德國人要彬彬有禮得多。即使是騎著重型摩托車、刻板印象中總是不太守規矩的搖滾青年,也老老實實地捏穩剎車,對正等待過街的白芷和甘藍做了個「請」的手勢。

突突的尾氣管聲中,機車男撩開頭盔,略有些輕浮地要開口展現他的語言天賦:

「你好,我愛你,再見!」

剛說完「再見」二字,頭盔面鏡就又被「咔」地一聲闔上,機車猛地發動遠去,消失在一陣煙塵中。

這是到國外之後,甘藍常遇到的一種情況——歐美人開朗外向的性格(以及偶爾的太過自信),使他們長於、也樂於和人交際。比如走在大街上時,經常有陌生人會對你說「你的鞋子真好看!」、「我喜歡你的外套!」或是「你在哪兒買的帽子?」

還有一類,便是機車搖滾青年這一型、自認為很擅長判斷別人國籍的人。他們往往會自信滿滿地走來,用僅會的「你好」或是「こんにちわ」和你打招呼。

甘藍覺得機車男的舉動可愛又好笑,調侃道:

「『你好,我愛你,再見』,還真是段曇花一現的感情啊。」

「可是我們腳下的地方,恰恰誕生過一段矢志不渝的愛情。」

白芷正在河邊閱讀乘坐渡輪的注意事項,若有所思地說。

在甲板前端選擇了一處落座,甘藍嘬著手中的橘子汁,問白芷剛剛提到的故事是什麼。

河兩岸是綿延的清秀山峰,白芷用手指頭點在唇上,直到可見岸上一段開闊地,才指向遠方說:

「那裡,應該就是勃拉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