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的。”嘴唇噏動著,勉強壓抑住濃重的不祥預感,然後快速跨過那道月形拱門。
似有一道黑影從屋簷上掠過,安逝來不及細想,入目便是一片紫色瀑布。
紫藤花。
璀璨,絢麗。
七絃古琴忽被挑起,一首自己從未聽過的曲子。
花架下的錦袍人盤膝而坐,神態雍容,根本看不出絲毫不妥。
氣質如華,宛如初次見時的模樣。
不安的心忽然靜了下來,她移步向前,隔了幾步,不再靠近。
“這首,便是《高山流水》。”琴音消歇,伏威撫摸著琴身,極緩極緩地開口。
“俞伯牙?鍾子期?啊,以前看書時,上面說伯牙和子期的故事,是一場尊貴與尊貴的動人相遇呢。’
“怎麼講?”
“這世間最珍貴的,是貴族身上的平民意識,和平民身上的貴族氣質。兩者相逢,山便是水,水亦是山。”
伏威輕輕一笑。
她就接著道:“所以呢,你就一貴族,我就一平民,不過我身上好像沒有啥貴族氣質哈——哪,我這麼說,你不會嫌棄吧?”
“我們,可算知己。”
安逝連連點頭,心情澎湃:“對,一輩子的知己!”
他卻並未應聲。
嘎?有些冷場?自己表錯情會錯意了?
正當她納悶的時候,只聽他道:“有些知己,並不需要相守。他們一次一次的相遇,只是為了分離。”
“什麼意思?”不對勁的感覺悉數擁回來。
“以後,不要再見了。”
她徹底呆住。
他一直坐著,並未回過頭來看她一眼:“你走吧。”
“……”
“如果,你仍有疑慮,我就把這最後一點點對你的想念也放下,然後,永訣。”
“你說什麼呀!”她衝到他面前:“說清楚,不然我才不走!”
伏威低著頭,一時間,被自己死死抑住的咳嗽終於忍不住爆發出來,血沫如泉湧,爭先恐後從唇角溢位。
“你——”她大驚失色,慌忙去拉他,觸到的手指卻是一片如滲骨髓的冰涼。
她又急又痛:“怎麼回事?”
麗質衝進來:“哥——”掏出手帕去擦他的嘴唇,根本無用。
安逝靈光一閃:“迴天珠!我有迴天珠!你等等我馬上就去拿——”
可恨自己一直戴著的怎麼今天就……
“來不及了——”伏威強撐著拉住她手腕。
她焦急無措:“是不是剛才那個黑衣人搞的鬼?”
“本來想幹脆一點的,沒想到,還是讓你倆為我流淚……”伏威低頭,看著漸漸被洇溼的衣袖,破顏而笑:“也罷……安,你就彈支曲子,為我作別吧……”
“哥……”麗質抱住他,已經泣不成聲。
安逝心頭如同紮了一根針,一碰,便要狠狠戳出血來。
風物稀疏,雲影杳杳。
她仰起頭,看到一排大雁從天空飛過,真好,鹹澀的液體終於沒有掉下來。
緩緩在他旁邊坐下,起調。
“如果失去是苦,
你還怕不怕付出;
如果分離是苦,
你要把苦向誰訴;
如果迷亂是苦,
該開始還是結束;
如果追求是苦,
這是堅強還是執迷不悟——”
“不要停。”他的聲音微拂如風,漸漸渙散。
喑啞不成曲:
“好多事情總是後來才看清楚,
然而我已經找不到來時的路。
好多事情當時一點也不覺得苦,
就算是苦我想我也不會在乎。”
紫藤花,墜落一地。
高山流水,知音已絕。
七根古絃一一盡裂。
此生,再不彈琴。
**********************************************************************
先前遭遇瓶頸,明明情節想好了偏偏對著電腦一個字都打不出來的說……
看了裡的留言,首先說一下安^_^大大認為她的性格前後有些不符,我看來這肯定是有一些的。當她剛剛穿越的時候,可以說是無所牽掛,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