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骼了,那是任何人一看那肋骨的剖面就可以肯定的事。
鄭保雲的身子搖晃著,像是要昏過去的樣子,我連忙過去扶住了他,他喃喃地道:“為甚麼會那樣?他是甚麼?他是甚麼?”
我安慰著他:“他自然是人。”
“人?人有那樣的骨骼麼?”
“他或者是一個畸形的人,鄭先生,人體有很多畸形的,有一種鎮靜劑,產生了成千上萬的畸形人,那並不是甚麼稀奇的事。”
鄭保雲靜了下來,望了我片刻,才又道:“你憑自己的知識說,那是畸形的骨骼麼?那是一具發展得極其完整的骨骼,那是幾十萬年,甚至幾百萬年進化的結果,而那種進化,一定是在一個和地球上的環境截然不同的地方進行著的,所以才產生了那種截然不同的骨骼結構,那不是畸形!”
我沒有別的話可說了。
我剛剛所以說那副骨骼可能是一副畸形的骨骼,那是為了安慰鄭保雲,連我自己的心中,對自己所說的話也不相信。這時,我自然更加啞口無言。呆了片刻,才道:“那麼,你的意思是 ”
我一面說,一面向他望去,透過氧氣面罩,我可以看到他的臉色,蒼白得可怕,就像在船上的時候,他將我當作殭屍而昏了過去的時候一樣。
我想講甚麼,他卻已向後退開了幾步,在一張椅上,坐了下來。我深深地吸進了一口氣,來到了他的身邊,又問道:“你有你的看法,不妨說出來,站在科學的立場上研究這件事,大可不必顧忌甚麼。”
鄭保雲竭力側過頭去,像是想避免回答我這個問題,但是事實上,他卻沒有法子躲避得過去,我等著他的回答。等了足足有一分鐘之久,我才聽到他用近乎呻吟似的聲音道:“我以為……他……他不是地球人。”
不是地球人!
這也正是我想到的結論,但是,當我聽得鄭保雲講出這句話來之際,我仍然有一種戰慄之感!
我也在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我們兩人,就一齊那樣呆呆地坐著,坐了好久。
我不知道在那一段時間中,鄭保雲心中的感覺如何,但是我自己的心中,卻亂到了極點!
鄭天祿如果不是地球人,那麼,自然來自別的星球。
他來自別的星球,在地球上獲得了極大的成功,甚至在地球上娶妻生子!
如果他是星球人的話,那麼,鄭保雲是他的兒子
當我想到這裡的時候,我突然明白鄭保雲的臉色,為甚麼會像被判死刑的那樣難看了。
因為鄭天祿是他的父親,而如果鄭天祿是來自其它星球的話,那麼他,鄭保雲就是一個混血兒 一個外星球人和地球人的混血兒!
那絕不是普通的混血兒,而是地球人和外星人的混血兒。那實在是一件令人無法接受,甚至是無法想像的事!看鄭保雲的神情,他當然是也想到了這一點,是以他才會整個人都呈現了神經崩潰狀態!
知道自己應該做些甚麼,和說些甚麼了。
沉聲叫道:“鄭先生!”
對於我的聲音,一點反應也沒有,我提高了聲音,又叫道:“鄭先生!”
仍然沒有反應,我第三下的叫喚,幾乎已是扯直了喉嚨在叫嚷了,我高聲叫道:“鄭先生!”
他對那一下叫喚,總算有了反應,整個人都震了一震,失魂落魄地向我望來。
我向地做了一個手勢,又用十分誠懇的聲音道:“你說他不是地球人,我初步的意見,也是和你相同的,不過 ”
我才講到這裡,他便打斷了我的話頭,在我意料之中地道:“那麼……我是甚麼?”
我不理會他這個問題,鄭保雲始終是一個十分敏感的人,如果他認定了他自己是外星人和地球人的混血兒,那是一個極大的悲劇!
我自顧自道:“那只是我和你兩人初步的、直覺的論斷,我們未曾有任何證據,來證明我們的論斷是正確的。”
鄭保雲聽得我那樣講,精神似乎振作了一些,但是他隨即又十分頹傷地道:“那副骨骼,難道……難道不足以證明麼?”
我搖著頭,道:“自然不足以證明,畸形的骨骼,有時也會給人以完整的印象的,我們還得從各方面來蒐集證據,證明他是外星人!”
鄭保雲先生是低著頭在聽我講,但在我講完之後,他抬起頭來,望了我片刻,才道:“你是想證明他是外星人呢,還是想證明他不是外星人!”
我自然聽得出,鄭保雲那樣問我,是已然知道了,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