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不把她放在眼裡。
“蔓荻?”何明麗先看看韋皓天,再看看郝蔓荻,一臉莫名。
“對不起,明麗。”郝蔓荻僵硬地拜託朋友。“請你先離開,改天我再請你到大光明看電影補償你。”
普通看一場電影才一角半,大光明就要六角,而依照蔓荻的個性,一定會請她坐包廂看夜場,大約就要花兩元,也算是夠誠意了。
“好吧,那我先走了。”何明麗悻悻然地起身,將位子讓給韋皓天,眼中並閃爍著奇異的光芒。
“謝謝你了。”韋皓天微微舉起帽子,向何明麗致意,得到她一個冷哼。
何明麗踩著一吋半的高跟鞋,一跛一跛地離去。韋皓天好笑的看著她的背影,那女人似乎不太會穿高跟鞋,走路跟踩高蹺一樣。
“你朋友好像不怎麼喜歡我。”他拿掉帽子在郝蔓荻對面坐下,打趣地同她開玩笑道。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郝蔓荻完全沒有開玩笑的心情,只覺得討厭。
“我有我的眼線。”他隨便一句話就打發郝蔓荻的疑問,郝蔓荻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你跟蹤我?!”她氣憤的尖叫,卻只換來韋皓天感興趣的一笑。
“不能這麼說。”他挑高眉毛。“正確的說法,應該是我派人監視你才對。”有些小差別。
“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找人監視我,我要去巡捕房告你騷擾!”難怪她無論跑到哪一個租界,去到哪一條路,他都有辦法找得到她,原來是用了這麼個下三濫的手段,無恥!
“你想這麼做也可以。”韋皓天一派輕鬆。“如果保護未婚妻的安全,也可以算是騷擾的話,那你就去告,就怕會被巡捕房當成笑話。”笑死。
“不要臉!誰是你未婚妻?”她才不要嫁給他這種沒教養的人,只會被朋友恥笑。
韋皓天靜靜地打量郝蔓荻,少了笑意的他看起來非常嚴肅,也非常駭人。
“你爹地應該都已經告訴你了吧?”他的聲音低低的,口氣不特別兇狠,卻令人感到一股莫名的威脅。
郝蔓荻不答話,事實上她也答不出來。她當然可以假裝聽不懂他的話,但那沒多大意義,他遲早會揭露事實。
“你答應了。”令人生氣的是,他毫不猶豫地就當面拆穿她的西洋鏡,不給她留面子。
郝蔓荻頓時覺得火大,尤其討厭他臉上得意的笑容,好像他有多了不起似的。
“你沒有人要嗎?”她氣得口不擇言。“非得用這種方式獲得女人不可?”
郝蔓荻尖銳的語氣讓韋皓天很快斂去臉上的笑容,改為不客氣的嘲諷。
“我用什麼方式獲得女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答應了,這證實了你終歸只是一個自私自利,拋不下榮華富貴的勢利眼。”
郝蔓荻尖銳,韋皓天也不遑多讓,兩個人的脾氣都很火爆,同時以自我為中心。
“我才不是為了自己,我是為了救我爹地!”冷不防被擊中要害,郝蔓荻心虛地反駁。
“真實狀況只有你自己知道,我不跟你爭辯。”儘管郝蔓荻把姿態擺得很高,韋皓天還是一眼看穿她的內心──既自私又浮華,沒有半項優點。
郝蔓荻氣得臉紅脖子粗,恨他恨得牙癢癢的。但又找不到更冠冕堂皇的理由,只得脹紅著雙頰,與他對看。
“我告訴你,我是答應嫁給你了。”她仍舊擺高姿態。“但那不表示我一定得喜歡你,事實上,我非常討厭你。而且往後我一定會盡力刁難你,讓你的日子不好過,你看著好了!”她一定說到做到。
“誰讓誰不好過還不知道,有本事試試看。”韋皓天一點也不擔心她的威脅,他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人。
郝蔓荻霎時啞口無言,他是她見過最冷酷、最粗魯的人,跟那些圍繞在她身邊的公子哥兒完全不同。
一向被人捧在手心呵護的她,從來沒有面對過這樣的侮辱和威脅。氣憤之餘,她生氣的站起來,調整好身上的披肩,就要走人。
“等一等!”
就在郝蔓荻準備展現她大小姐的氣勢時,韋皓天突然叫住她。
“幹麼?”如果不是要跟她下跪道歉,別想跟她說話。
“你忘了拿帳單。”韋皓天將桌子上的單子交給郝蔓荻。“就算是總統的女兒,吃飯也要付錢。”
也就是說,他不會替她埋單,別作夢了。
“你!”郝蔓荻氣呼呼地接過帳單,臉脹紅到像是隨時會中風,美貌頓時消減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