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光退後一步,軍靴一碰,敬禮。�
趙百合傻傻看著他,沒有還禮。�
韓光轉身要走。�
“山鷹!”�
韓光站住了,沒有回頭。�
“你放心,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趙百合說。�
韓光還是沒有回頭:“我從決定告訴你那一刻起,就沒想過,你會告訴別人。”�
趙百合注視他。�
韓光拿出日記本:“這個,我想可以給你看看,有助於你瞭解我。”�
趙百合拿過日記本,扉頁寫著:我唯一的遺憾,是我只能有一次生命獻給我的祖國。�
“內森&;#8226;黑爾?”趙百合很驚訝。�
“對。一個失敗的間諜,卻是一個偉大的愛國者。”�
“這是你的人生信念?”�
韓光看了她一眼,坦然道:“我全部的精神世界。”他轉身走了。�
趙百合的眼淚刷地又流了下來。她奔到門口,看著離去的韓光,默默流淚。�
心理輔導室外,曉春坐在椅子上。韓光出來,蔡曉春起身:“山鷹,你完事兒了?”�
韓光點點頭,走了。蔡曉春看著韓光的背影,轉頭,趙百合看著這邊,臉上還有淚水。蔡曉春回頭看看韓光,又看趙百合:“趙大夫……”�
趙百合擦擦眼淚:“禿鷲,進來吧。”�
蔡曉春走進去,他有幾分拘束。�
趙百合擦乾了眼淚:“坐吧,你喝水嗎?”�
“不,不,我剛才喝得挺多的。”�
趙百合笑笑:“你坐吧。”�
蔡曉春坐下。�
“你接受過心理輔導嗎?”�
“沒有。”�
“別緊張,放鬆。”�
蔡曉春笑笑:“嗯。”�
“跟我說說,你為什麼當兵的?”�
蔡曉春的臉色嚴肅起來。�
“怎麼了?有什麼不愉快的事情嗎?”�
蔡曉春不說話。�
“你先休息休息,別想這些事情。來,我給你聽一段音樂,在這段音樂當中,我希望你能想起一些美好的事情……”�
她開啟音樂,悠揚的樂聲飄蕩在屋子裡,趙百合配合著音樂在講述:“……你飛過高山,飛過大海,看見了整個宇宙……”�
漸漸地,躺在那裡的蔡曉春,眼淚慢慢流了出來。�
“這裡沒有戰爭,沒有槍聲……沒有鮮血……”�
蔡曉春默默聽著。�
“也沒有……武器……”�
蔡曉春慢慢睜開眼,滿眼都是眼淚:“其實,我是一個孤兒……”�
趙百合呆住了。�
“從初中開始,我就立志成為張桃芳那樣的狙擊手。我纏著爸爸買了氣槍,每天練習打麻雀,當然也少不了打路燈……”�
趙百合靜靜看著他。�
“在我17歲那年,我父親車禍去世了,母親改嫁,我離家出走,在街頭跟小兄弟們混過一段時間。後來這幫小兄弟全都進去了,因為在迪廳鬥毆沒想到把人給打死了。”�
趙百合驚訝地看著他。�
“我在起衝突之前去洗手間了,回來人已經掛了,警察很快就來了,其餘的孩子都被批捕,我遇到了我的養父,即將退休的派出所長,人老了看見十幾歲的孩子就很惋惜,就跟我談話,瞭解我的情況。我就說了,還說到了自己想當張桃芳的夢想。老所長就更惋惜,鼓勵我好好學習,以後去當解放軍。�
“我無家可歸,他的兒子在國外,就把我帶回自己家住。我們的感情情同父子……高中畢業,我就報名參軍了。他送我到了車站,依依惜別,就去法國跟兒子團聚了……”�
“你就這樣來到了狙擊手連?”�
“沒有,我當時沒有在狼牙特種大隊,我去的是山鷹特種大隊,我是狙擊手集訓隊結束被選拔到狙擊手連的。”�
“山鷹特種大隊?山鷹?”�
“對,我跟韓光是一個部隊調來的。”�
趙百合看著他。蔡曉春繼續說:“我又是一個人開始面對自己的未來,只是這個時候我已經成熟了,目標明確——成為狙擊手!我沒命地練習射擊,新兵連——偵察連——特種大隊幾乎是一路綠燈,並且在山鷹特種大隊當了班長,也如願以償地成為特種部隊的狙擊手。我的提幹也被提到大隊常委的日程上,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