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香?肥料?!”待看到這個直徑約有十米的巨大糞池之後,李德臣意外地驚叫起來。種了這麼多年的田地,他自然是知道,這些糞便,可全都是莊稼人的寶貝啊。
“東家,這麼多夜香你是從何處尋來?”半個池子的黃白之物,尋常人家就是就是積上一年兩年也積攢不到這麼多啊。東家是怎麼弄到的?李德臣再一次用疑惑的眼神看向柳一條。
柳一條見李德臣在這麼惡劣的環境下,竟還是面不改色,呼吸如常,好像跟本聞不到空氣中彌散出來的氣味一樣。心下著實佩服,這才是一個真正的農人。比他這個半調子強多了。以前實習的時候施肥也全是用的化肥,哪見過這麼原汁原味的農家肥啊?
“這是柳某從縣城夜香郎處收集而來,以作日後耕作的施肥之用。”柳一條也充好漢似地放下掩口的衣袖,道:“每日清晨都會有人把肥料送來。不過對於三十二頃田地來說,這一個池子著實是小了一些,所以條想勞煩李老丈,要求劃分出的二十組人裡面,最好每一組都能在田頭再挖出一個來。”
“東家放心。這些就交給小老兒了。”李德臣點著頭,一臉熱切地看著柳一條,這個東家是一個實幹的主兒。
收集夜香的事情很多人都想過,不過真正著手實施的卻幾乎是沒有。小戶人家收不起,大戶人家不屑為。
這是一個怪圈,知道夜香好處的買不起,買得起得又不屑於夜香的汙穢。所以,很多大城市的夜香,都被夜香郎們給倒進了護城河裡。
“嗯,那就有勞李老丈了。一條還有事,就先告辭了。”柳一條終於有些受不住,再一次地捂著鼻子,轉身快步離去了。
李德臣則又滿意地在糞池旁邊呆了一會,才去找李彪開工。
柳一條回到家,把先前寫好的信箋和柳賀氏拿出的玉鐲揣放到懷裡,跟老柳和柳賀氏說了一聲,便騎著柳無痕出門兒了。
看媳婦兒,送信物。時至今日,柳一條已決定要在這裡娶妻生子,安家立業了。
既然過去的事情再也改變不了,那就讓他隨風去吧,畢竟,人,總還是要活著的。
到了張家,發現張家竟有客人在。
是一個書生,張楚聞的同窗。
見張楚聞領著柳一條進來,他便也站起身來,衝柳一條微行了一禮。
“楚聞兄,這位公子是?”柳一條看著那書生,身材修長,眉清目秀,長得一副好相貌,倒是有幾分做小白臉的潛質。柳一條的眼睛有些小紅。
“呵呵,一條賢弟,為兄這便來為你們介紹。”張楚聞笑著指著那書生道:“一條賢弟,這位公子姓黃,名乘風,字飛雲。三原俊才,今年科試與小兄乃是同科。”
完了他又像黃飛雲介紹道:“雲飛兄,這位便是我剛對你說起的那個妹夫,柳一條。難得你們今日能在楚聞這裡相遇,要好好親近一番才是。”
“飛雲兄!”柳一條率先拱手為禮。
“一條兄有禮了。”黃飛雲抬了抬手,不過表現得卻不是很熱情。
待三人分賓主落坐後,黃飛雲向柳一條拱手道:“聽聞一條兄已與楚楚小姐定下婚期,不日即將共結連裡,飛雲在這裡恭喜一條兄了。”
“多謝飛雲兄,能得楚楚姑娘青睞,是一條之幸也。”柳一條看黃飛雲的目光似乎有些不善,知道他定還有後話,便輕笑著點頭回應。
果然,柳一條話音一落,黃飛雲便出言刁難道:“能連過楚楚小姐三關,柳兄定是當世大才,文才也定然是勝過飛雲良多。飛雲前日遭遇兩道難題,苦思多日卻終不得其解,今日有幸與柳兄一晤,還望柳兄能夠教我。”
是個找茬兒的。
知道張楚楚的三關,定然是一個求親失敗的破落戶。
他這是在向自己挑戰。
柳一條看了張楚聞一眼,見張楚聞正不停地衝他搖頭使眼色,柳一條衝他輕笑了一下,並沒有放在心上。他拱手對黃飛雲說道:“飛雲兄謬讚了,一條只是一俗夫耳,論才學,哪能及得上飛雲兄之一二。”
“不過,”柳一條語氣不變,仍是客客氣氣地對黃飛雲說道:“飛雲兄若是真遇到什麼難題,一條厚顏,倒是可以為飛雲兄參詳一二。”
第96章 所謂的書法難題
古代讀書之人,所提難題不外乎詩詞,歌賦,聯偶。
柳一條怎麼說也是背過唐詩宋詞,唱過流行歌曲的人,豈會被一個唐朝的書呆子難住?而且這個書呆子明顯是不忿楚楚下嫁,故此才故意刁難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