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宜村,柳氏煤坊駐地。滂沱的雨聲,加雜著一片哭天搶地的人聲,老人,孩子,婦女,邊揮舞著手中的木掀,鋤頭,鐵鍬,邊大聲地哭鬧,呼喊。整個場面,很混亂。
“洪叔,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個炭礦,怎麼可能會塌陷?這麼大的雨天,裡面怎麼會有九十八個人在?”柳氏煤坊僅有的一處木屋裡,柳無塵面色陰沉。幾是怒吼著向土宜村的村正詢問。
柳氏煤坊怎麼可能會塌?當初建礦地時候。少爺就多有交待,甚至是不惜重金構建礦井。怕的就是有一天會發生像是現在這般井礦塌陷的事情,可是為什麼,一向牢靠的礦井,會連這麼一點暴風雨都承之不住?
還有,雨天勢危,尤其是他們這種淺礦,最易滲漏,煤坊裡面有明確規定,雨天不允入礦,便是有特殊情況,入礦者也不得超過十人,但是這次,為何會有九十八人都在裡面?
柳無塵有些頭大,九十八人被埋,九十八條性命,這不是一(手機閱讀zZzcn。com)件小事,弄不好柳府會失去這所煤坊不說,他們整個柳家怕是都會遭殃,在柳家當了這麼久的管家,今天算是他所遇到的最過危急地兇險的一件事了。
柳無塵長吸了口氣,儘量地讓自己的心緒平靜下來,他還要聽取洪潼的解釋,他還要組織下人與村民加緊救援,他還要著緊處理一些善後事宜,他還要
“無塵,這,這都是我的過錯,要不是我經不起鄉親們的哀求,也不會妄顧著坊中的規矩,讓他們全都下礦。”洪潼的神情極度沮喪,原想著趁著下雨農閒不能下地的空檔,可以讓鄉親們下礦多賺一些銀錢補貼家用,不想竟會遇到這種事情。
說著,洪潼渾身無力地癱坐在地上,一點也不顧及地上的泥濘和水漬,抱著頭,不停地喃喃自語:“這都是我地過錯,是我的過錯,是我害死他們的,都是我”
“那炭礦為什麼會塌陷?而且還陷得這般嚴重?九十八個人,竟然沒有一個能夠及時逃得出來,為什麼?”看著洪潼頹喪的樣子,柳無塵再次開聲質問。
貪些便宜,想要趁著雨天休息時多賺些銀錢,這可以理解,但是為什麼炭礦會忽然塌陷,為什麼三個礦口之中,竟沒有一人能夠逃得出來?為什麼?柳無塵想不明白。
當初構建礦架的時候,少爺便是派他過來主持,監督,對於礦井地結構,穩固程度,以及排水逃生的路線,沒有誰會比他更為了解,所以,要說這炭礦是積水塌陷,柳無塵不信。
“我不知道,忽然之間它們就都空陷了下去,同時的,轟!就那麼一下,甚至連反應都來不及,我不知道”洪潼抱頭,語序開始有些不清,今日裡,他所受到的刺激,實在是太多。
“出來了!!”
隨著一聲高呼,外面的人群又嗡嗡作響起來,好像是有人被挖了出來,柳無塵面色微動,遂撇開洪潼,拿起斗笠帶在頭上,急步走了出來。
“是洪武,好像是不行了!”扒開地上之人面上的泥沙積炭,用雨水給沖洗乾淨,很輕易地就被村民們給辯認了出來。
“是我們當家的?”這後一個婦女悲聲撲了上去,抱著洪武的屍體,放聲痛哭起來,在那婦女的身後,還跟著兩個不及十歲的稚子。
她這一哭,也帶著那些還沒有發現本家之人地家眷跟著大哭起來,一時之間,柳氏煤坊三處礦口,哭聲震天。
“讓開一些,讓開一些,洪家嫂嫂,把洪大哥給我看看,或是還有救也不一定!”柳無塵擠開人君,分身上前,拿起洪武的手握,將手指放於脈門。
“還沒有死!洪大哥還沒有死!!”在握到洪武脈門的那一剎,柳無塵的臉上露出了幾分狂喜之色,大聲向周圍的人群大嚷:“快,快,把洪大哥抬到屋子裡面,把村裡的郎中叫來,洪大哥還有救!”
一陣熙攘之後,洪武被人抬進坊中僅有地木屋之內,柳無塵藉機大聲向府裡地佃農和土宜村的鄉親們大聲說講,激勵他們再次邁力小心地挖掘,不一會兒地功夫,挖掘救人的場面,變得安靜,有序列起來,所有人的心中都只有一個念頭,那便是,裡面的人,還有救。
柳二條帶著縣裡的衙役與郎中趕到的時候,鄉民們已經奮力地挖掘出了十人,其中有九人都還沒有完全失去生機,這也給了柳二條,還有隨之而來的眾衙役很多的信心。
“柳大人!”見得他人家二少爺趕來,還帶來了大批的助力,柳無塵不禁長出了口氣,稍做了下安排之後,急身上來與柳二條見禮。
“柳管家,”看到柳無塵一身盡溼,衣衫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