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既將營鄴宮,又欲以其世子弘為鎮,密與程遐謀之。石季龍自以勳效之重,仗鄴為基,雅無去意。及修構三臺,遷其家室,季龍深恨遐,遣左右數十人夜入遐宅,奸其妻女,掠衣物而去。勒以弘鎮鄴,配禁兵萬人,車騎所統五十四營悉配之,以驍騎領門臣祭酒王陽專統六夷以輔之。
石聰攻壽春,不克,遂寇逡遒、阜陵,殺掠五千餘人,京師大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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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瞻攻河南太守王羨於邾,陷之。
龍驤將軍王國叛,以南郡降於勒。晉彭城內史劉續復據蘭陵、石城,石瞻攻陷之。
勒令州郡,有墳發掘不掩覆者推劾之,骸骨暴露者縣為備棺衾之具。以牙門將王波為記室參軍,典定九流,始立秀、孝試經之制。
茌平令師歡獲黑兔,獻之於勒,程遐等以為勒“龍飛革命之祥,於晉以水承金,兔陰精之獸,玄為水色,此示殿下宜速副天人之望也。”於是大赦,以咸和三年改年曰太和。
石堪攻晉豫州刺史祖約於壽春,屯師淮上。晉龍驤將軍王國以南郡叛降於堪。南陽都尉董幼叛,率襄陽之眾又降於堪。祖約諸將佐皆陰遣使附於勒。石聰與堪濟淮,陷壽春,祖約奔歷陽,壽春百姓陷於聰者二萬餘戶。
劉曜敗季龍於高候,遂圍洛陽。勒滎陽太守尹矩、野王太守張進等皆降之,襄國大震。勒將親救洛陽,左右長史、司馬郭敖、程遐等固諫曰:“劉曜乘勝雄盛,難與爭鋒,金墉糧豐,攻之未可卒拔。曜懸軍千里,勢不支久。不可親動,動無萬全,大業去矣。”勒大怒,按劍叱遐等出。於是赦徐光,召而謂之曰:“劉曜乘高候之勢,圍守洛陽,庸人之情皆謂其鋒不可當也。然曜帶甲十萬,攻一城而百日不克,師老卒殆,以我初銳擊之,可一戰而擒。若洛陽不守,曜必送死冀州,自河已北,席捲南向,吾事去矣。程遐等不欲吾親行,卿以為何如?”光對曰:“劉曜乘高候之勢而不能進臨襄國,更守金墉,此其無能為也。懸軍三時,亡攻戰之利,若鸞旗親駕,必望旌奔敗。定天下之計,在今一舉。今此機會,所謂天授,授而弗應,禍之攸集。”勒笑曰:“光之言是也。”佛圖澄亦謂勒曰:“大軍若出,必擒劉曜。”勒尤悅,使內外戒嚴,有諫者斬。命石堪、石聰及豫州刺史桃豹等各統見眾會滎陽,使石季龍進據石門,以左衛石邃都督中軍事,勒統步騎四萬赴金墉,濟自大堨。先是,流澌風猛,軍至,冰泮清和,濟畢,流澌大至,勒以為神靈之助也,命曰靈昌津。勒顧謂徐光曰:“曜盛兵成皋關,上計也;阻洛水,其次也;坐守洛陽者成擒也。”諸軍集於成皋,步卒六萬,騎二萬七千。勒見曜無守軍,大悅,舉手指天,又自指額曰:“天也!”乃卷甲銜枚而詭道兼路,出於鞏、訾之間。知曜陳其軍十餘萬於城西,彌悅,謂左右曰:“可以賀我矣!”勒統步騎四萬人自宣陽門,升故太極前殿。季龍步卒三萬,自城北而西,攻其中軍,石堪、石聰等各以精騎八千,城西而北,擊其前鋒,大戰於西陽門。勒躬貫甲冑,出自閶闔,夾擊之。曜軍大潰,石堪執曜,送之以徇于軍,斬首五萬餘級,枕屍於金谷。勒下令曰:“所欲擒者一人耳,今已獲之,其敕將士抑鋒止銳,縱其歸命之路。”乃旋師。使徵東石邃等帥騎衛曜而北。
及是,祖約舉兵敗,降於勒,勒使王波讓之曰:“卿逆極勢窮,方來歸命,吾朝豈逋逃之藪邪?而卿敢有靦面目也。”示之以前後檄書,乃赦之。
劉曜子熙等去長安,奔於上邽,遣季龍討之。
勒巡行州諸郡,引見高年、孝悌、力田、文學之士,班賜谷帛有差。令遠近牧守宣告屬城,諸所欲言,靡有隱諱,使知區區之朝虛渴讜言也。
季龍克上邽,遣主簿趙封送傳國玉璽、金璽、太子玉璽各一于勒。季龍進攻集木且羌於河西,克之,俘獲數萬,秦、隴悉平。涼州牧張駿大懼,遣使稱籓,貢方物于勒,徙氐羌十五萬落於司、冀州。
勒群臣議以勒功業既隆,祥符並萃,宜時革徽號以答乾坤之望,於是石季龍等奉皇帝璽綬,上尊號于勒,勒弗許。群臣固請,勒乃以咸和五年僭號趙天王,行皇帝事。尊其祖邪曰宣王,父周曰元王。立其妻劉氏為王后,世子弘為太子。署其子宏持節、散騎常侍、都督中外諸軍事、驃騎大將軍、大單于,封秦王;左衛將軍斌太原王;小子恢為輔國將軍、南陽王;中山公季龍為太尉、守尚書令、中山王;石生河東王;石堪彭城王;以季龍子邃為冀州刺史,封齊王,加散騎常侍、武衛將軍;宣左將軍;挺侍中、梁王。署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