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涯停下來了?
本減輕瞭如此多的重量,應該更容易前行的子涯竟突然無法再抬起哪怕一步。
只覺得身體遠比剛才來的更加沉重,並非黑洞的引力,也並非九尾的關係……這種沉重來自自己心裡,比心更深的地方,在靈魂的深處……
“許哲?!你在幹什麼?!”子涯在流逝,對這具身體的控制權,只因為原來的主人“甦醒”了,“現在還不能給你控制權,太危險了!”
“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突然,子涯那吃力的臉上恢復了平靜,是許哲在說話,“可既然這一切都是我的問題,沒理由交給別人去做。”
“沒可能的,你對靈的掌控還細膩不到足夠忽略凝世之結的地步,將身體交給你,什麼也解決不了!”又恢復了吃力的表情,子涯極力的勸說著。
“即便如此,我也要用自己的心跳死去……”吃力的表情在消失,緊繃的身體在放鬆,眾多鼓起的筋脈在消失,那子涯冒著生命危險盜來的九尾之靈在被許哲毫不在乎的排出體外。
“許哲,歡迎回來,還恨我嗎?”看著那戰艦前重新站得筆直的人影,九尾禮貌的打著招呼,如同親切的鄰居,完全不像剛屠殺了別人的同伴,正準備連別人一起殺死的惡魔。
“當然。”身後的戰艦又開始了移動,許哲猛然抬起單手,竟一把就當住了戰艦的滑行。巨型的戰艦在此刻許哲的面前,輕的彷彿只是一片被風颳動的羽毛。
那甦醒的不光只有許哲的人格,跟隨一同醒來的還有許哲體內破除了十一道枷鎖的軒轅之靈。
“忘記不了恨,就像子涯說的,你會被帶進絕路,永遠也不可能殺的了我的。”九尾代替已回到許哲靈魂深處的子涯問出了關鍵的問題。
“誰去管這麼複雜的問題,我先只想把你打的扁扁,然後帶我在乎的人離開。”輕視,甚至不將九尾放在眼中的話語,許哲不再去想,也不再思考。
為什麼戰鬥總要牽扯這麼多的問題?恨一個人就殺不死一個人?不恨那又為什麼要殺死對方?
難道就不能將問題變的更加簡單?
別人想殺自己,還有自己的朋友,所以必須反抗,救出自己還有自己的朋友……
如果兩者不能兼得,那麼先救朋友,殺掉傷害朋友的人……
就是這麼簡單的關係……
“你還有‘二十秒’……”看著那輕視著自己的許哲,九尾沒有生氣,反倒迷戀著那清澈的眼,毫不掩飾對自己的恨,也不會去刻意壓抑自己的感情,生靈本該就是如此,“軒轅十一道枷鎖的靈強還不足夠抵抗我支撐起的凝世之結,你只是在延緩被束縛的時間……現在你只有‘十秒’了……”
“十秒?夠了……”一次深呼吸,許哲抬頭看向了天空中正加速旋轉的黝黑球體,自然下垂於身側的右手間,軒轅是那麼自然的滑落而下,乖巧的被許哲緊握,“子涯,一起去看下吧……那個黑洞的盡頭是什麼……”
雙腳點地,單手拖行長劍的許哲騰空而起,放棄了抵擋的航母,用比剛才快上數倍的速度向著黑洞拉近。不過它是趕不上許哲的,也沒有任何被吸收的東西趕的上許哲的速度。
因為只有他,是在自願的向著那黑洞奔去,本身便在加速中。
所有的人都被眼前看見的事情驚呆了,說不出話來。床艙中默默祈禱著的吳倩也是渾然一震,如同心中一些東西碎裂了……
許哲和眾多扭曲的鋼材,海水一樣被黑球吸收進了內部,被安靜而且整潔的“吃”了下去。
而在許哲消失之後,世界終於也恢復了它原有的平靜。
吞噬的黑球停止了下來,就像已吃撐的食客,再也吞不下任何其他的東西了。
陽光重新籠罩了這片如同受到了詛咒的大地,天空中到處飄舞著的都是定格的戰艦碎片與晶瑩的水珠。
海面上原本只擁有一個的巨大整齊的窟窿,現在則變成了重摺的兩個。
晴天戰艦很幸運,掐頭去尾,只剩下差不多半節殘骸般的它傾斜的停在了巨大黑窟窿的邊緣,此刻,感覺只是哪怕一隻海鳥的重量,就足夠讓這破爛的鐵塊墜向無底的深淵。甲板上,眾多的人還來不及從過去的噩夢中清醒過來,所有人又是無比整齊的看向了天空中。
黑色的球體靜止不動了,安詳的如同一顆懸掛於天空中的星星,就像剛才由它引發出的世界末日般的景象全是他人的幻覺。
好靜,沒有風,沒有任何的事情,連空氣都是凝固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