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百名身著彩色運動服的年輕男女前輕鬆領跑,直跑完基地山頭,身後人影全無,才想起這是主辦方安排的馬拉松宣傳,趕緊放緩速度,悠悠閒閒等待後方大部隊。跟拍薛靜柔的攝像這才有空閒和她聊天,不住誇她身體素質一流。薛靜柔在山道邊散步,衝攝影機笑,沒來由問那你覺得我能生兒子嗎?攝像小哥愕然,半天憋出一句你想生兒子呀?玩運動的小哥挺潮,把薛靜柔當女神對待,如今乍然和女神聊上生兒生女話題,頓時覺得委屈,感覺女神被世俗玷汙,還有點重男輕女。哪知薛靜柔停下腳步,認真苦惱道:“倘若生出女兒要當小公主,我該怎麼帶她?帶她玩高空彈跳?玩賽車?玩空中滑板?我怕她跟我斷絕母女關係。”攝像小哥年紀輕輕毫無頭緒,也苦惱道:“對哦。”兩個年輕人一同陷入養育後代的煩惱,直到後方遙遙追上一男人,攝像小哥視死如歸道:“生男生女天註定!”說得好似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跑上來的男人據說是基地投資人,能追上薛靜柔已是半條命踩進棺材,居然還喘著粗氣要去搭她的肩。薛靜柔矮身折朵野花別耳上,一溜煙又跑遠了。她邊跑邊想,不生女兒,女兒和爸爸親,就要兒子,和媽好的兒子。她跑到距離終點線十米位置,忽的跳上路沿大石頭,用手環給白長歸打電話。通話內容很簡單,她說她要生兒子。正在簽署檔案的白長歸用脖子夾手機,在採光明亮的玻璃走廊裡想起她隔著紐西蘭的碧草藍天舉拳頭說願意嫁給自己,忍不住笑。薛靜柔通知完小孩性別便結束通話電話,戶外基地陽光明媚,耳朵上的小花迎風招展,她覺得一切好到不可思議,過去的夢想點點滴滴在實現,她曾經想死,如今迫不及待要活。活著就是最棒的禮物。在基地衝澡,走出房間又瞧見那位投資人,薛靜柔只當失明,卻被來人恬不知恥攔住去路。“薛小姐,一起吃頓飯吧。”投資人覬覦薛靜柔青春美貌活力四射,兩眼放光,活脫脫飢渴百年的惡狼,只差搔首弄姿,或者鬼哭狼嚎。薛靜柔本已打定主意積德,但投資人要造孽,伸著邪爪往小紅人腰上摟,薛靜柔抬眼偷瞧,見門口走廊沒有監控,當即將人拖進房間,暴揍一頓,身心舒暢離開。晚上到家,薛靜柔窩在書房地毯上啃育嬰寶典,白長歸進房一看,想起白天她的電話,驚得摸她肚子,“有了?”薛靜柔轉身翹起腿,大言不慚,“高瞻遠矚,有備無患。”白長歸蹲在旁邊戳她露出的白白肚皮,“生養孩子很辛苦的,你若不想生,我可以不要。”薛靜柔用書蓋住半張臉,只露出兩眼明亮亮地笑,於是白長歸懂了,他俯身親吻她的額頭,拎過那本育嬰寶典,和她並肩躺下一起學。晚上十點半,白長歸的手機響起,來電是個陌生男人,非說白先生的女朋友在他那兒喝醉,請白先生過去接一趟。白長歸捏捏身旁薛靜柔耳朵,疑惑道:“難不成是施嘉瑛?”薛靜柔狡黠地笑,“我賭是金芸。”兩人驅車前往酒吧,果真見到金芸醉臥在角落沙發,要不是有盡職的酒保盯著,早不知被多少男人帶走。酒保確認白長歸的身份和電話號碼後,這才善良地放人。白長歸和薛靜柔一左一右將金芸扶出酒吧,送她回家。白長歸感慨年關臨近酒鬼橫行無忌太過猖狂,薛靜柔嘿嘿笑,表示自己喝不醉不算酒鬼。金芸醉暈了頭,對薛靜柔那點面上的禮貌都丟棄,一頓拳打腳踢,儘管花拳繡腿,捱了兩下也是疼,薛靜柔忙爬到駕駛座,要求和白長歸交換位置。白長歸一往後坐,金芸果然安靜,靠著門一動不動,不知是睡是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