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顧不上其他,趕緊喝止,“白瑾!別鬧!快回家!”白瑾直接結束通話電話,馬尾辮散開,狀似瘋婦,她反折薛靜柔左手,罵道:“臭丫頭你服不服!以後還敢不敢胡來?”薛靜柔疼得右手狂拍地面,大喊大叫,“服!服!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啦!”白瑾把薛靜柔從地上拎起來,又把故意從客房裡喚出,接著像押解犯人般押薛靜柔出門。薛靜柔悽悽慘慘慼戚,哭喪著臉問:“你要把我帶去哪啊?”白瑾瞪她,“顧念宸不是讓我回家?我還能帶你去哪?”樓下等待許久的司機見到一行三人,好奇卻不敢多看,一路朝顧念宸與白瑾的家疾駛而去。白瑾到底不比當年,揍了薛靜柔一頓,薛靜柔沒見什麼傷,倒是把自己累得上氣不接下氣,但她撐著口氣,回家將薛靜柔推搡到客廳牆角,壓她肩膀讓她坐下。薛靜柔傻道:“幹什麼?”白瑾扇她腦袋,氣呼呼道:“面壁!”薛靜柔趕緊擺正腦袋,對著十公分外的潔白牆壁瞪大眼。顧念宸從書房出來,見到牆角的思過犯和旁邊大口喝水的白教官,一頭霧水,“這怎麼回事?”白瑾氣道:“她是薛靜柔!薛!靜!柔!長歸心心念唸的薛靜柔!十年前的女綁匪,如今的女流氓!”薛靜柔悄悄轉過頭,衝顧念宸偷偷揮手打招呼。顧念宸愕然。白瑾用五分鐘講述了自己胖揍薛靜柔的原委,又給顧念宸十分鐘瀏覽那些資料,最後氣得跳腳,“你說她是不是欠揍?”角落裡的薛靜柔顫巍巍伸長手,“那個……我能申辯嗎?”“可以。”顧念宸說。“不客氣!”白瑾氣。薛靜柔弱弱縮回手,繼續面壁。顧念宸將小小的故意塞進白瑾懷裡,唸咒似的嘮叨,“兒子在手,你需要冷靜、博愛、寬容、和平、柔軟、親切、善良、溫情……”白瑾抱著小兒子,當真冷靜下來。顧念宸轉向薛靜柔,和藹可親道:“好了,你可以轉過來了。”薛靜柔轉身坐好,隔著數步看那一家三口,嚥下口水。顧念宸的出現讓她鎮定,以顧念宸的能耐必能分辨她言語真假,只要顧念宸信她,白瑾就能給她的人生留下一縫希望。顧念宸見她緊張忐忑,去廚房倒來一杯水,他年近不惑,比起過去更溫柔從容,薛靜柔感激道謝,將溫熱的水杯握在掌心。薛靜柔面對白長歸都未將過去年月仔細說起,如今面對顧念宸和白瑾夫妻,少了白長歸面前的那點可憐自尊,反倒一五一十全說了,她說自己識人不清,說自己一念之差,說自己身不由己,說自己等價交換,全是心底裡最無奈的陳詞,一面暗自唾棄,一面希冀原諒。顧念宸唏噓不已,他年少時也受過暴徒的苦,雖不能感同身受,由己及人也知那是困境,不是當年一個小女孩能輕鬆自救,泥足深陷或許情有可原。白瑾卻忽然問道:“既然你要與長歸在一起,為什麼至今不與唐業雄一刀兩斷?”顧念宸不從商,白瑾卻是正兒八經的商人,薛靜柔替唐業雄辦的那些事她門清,深知裡頭貓膩,“就算你是被逼,這些年,你從唐業雄那兒撈來的油水,也夠你揮霍兩輩子。你若真想離開他,就該斬斷一切關聯,你說你已經在退,可你當真能退得一乾二淨嗎?錢可是個好東西吶。”薛靜柔怔住。白瑾冷哼,“你給唐業雄賺錢,他不也給你賺錢?拿人手短,無怪乎人家說養你,你確實被他養著。”攻擊指數永遠處於巔峰狀態的白瑾被小兒子拉去洗澡,顧念宸走到牆角,蹲身與薛靜柔平視,“其實你也明白,白瑾說得沒有錯,對不對?”薛靜柔怔怔點頭,眼眶忽然紅了,“我本來不想回來的,我想就這樣自暴自棄過完一生,白瑾說得沒錯,我確實自甘墮落,否則我哪裡要等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