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老爺。你可莫要難為我們這些大頭兵,如今已經沒有幾天了,你就別學著那群太學生瞎折騰了。”
“太學生?”史可法原是抱著必死之心來的,聽得這個詞,眼前突然一亮,
是的,還有太學生。還有南都週末,即使在如今朝中大員都拋棄了大明的情形下。他還可以對這些人施加影響。
“況且。宮裡頭現在也無暇顧這個,咱們的天子陛下,正忙著和宮女們嬉戲,而老爺們則都在看報,據說俞國振來了次微服私訪,還險些被人揍了——史老爺,你也去看看。看了你必定高興。”
原本朱由崧還會弄些小心思,與群臣爭爭權。{}但在五年前阮大鋮簽了五年統一協議回來後,他便把心思全用在了後宮的宮女身上。而夏允彝帶回來的崇禎天子尚在的訊息。則更是讓群臣一片愕然。
他們很有默契地都故意不提這件事情,只是眾臣此前還都很積極地想著如何與俞國振對抗,儘可能讓大明延續下去,但從這之後,眾人就眼睜睜瞧著所謂的華夏軍略委員會一步步逼了過來,今天一條新條約,明日一條新款項,每個人想的都是如何儘可能配合好華夏軍略委員會的要求,如何在俞國振面前留一個好印象,如何在未來被“統一”之後能爭得個好位置。
一群貳臣!
史可法心中如此想,但還是掙扎著起身:既然還有辦法,那麼……暫時用不著死。
哪怕天下人都放棄了,我史道鄰也不放棄!
懷著這樣一種悲壯孤忠的心思,史可法覺得自己一定能在青史上留下久遠的名聲,就象他的老師左光斗一般。
他一大早就趕到這邊來,確實沒有看報紙,不知道今日報紙上有什麼新訊息。離了皇城洪武門,上了來時的三輪車,他對車伕道:“去最近的……茶樓。”…;
俞國振在倡導新生活運動之後,便號召天下,除去新郎接新娘時用禮轎表示喜慶尊重之外,男子一律不再乘轎。原本金陵是不理會他這一套的,若不坐轎,怎麼能體現人上之人的尊貴?但是五年統一計劃簽訂之後,自馬士英、阮大鋮起,他們便不再乘轎,說是響應華夏統帥俞國振的號召——於是大夥都改乘車了。
新襄吉利與琪瑞產的三輪車,其實南明小朝廷的官僚們早就對之口水橫流了,這種三輪車自然是經過特製的,比起街上那些拉客的要豪華貴氣得多,比起一抬轎子更是不知格貴多少。此前這些官僚們總想著怕人攻訐買新襄的車是“斂民財以資敵”,又怕人罵自己“窮奢極欲”,現在有了這個理由和藉口,於是紛紛改轎換車。
便是史可法,也難以免俗,畢竟三輪車比起轎子更為穩當舒服,缺點就是過石橋臺階時有些麻煩,不過現在也好了,金陵城裡大小石橋的臺階,全部用水泥被出了三輪車道。
這個時候,史可法不得不承認,俞國振在改變整個華夏……不,大明上自官僚下至百姓的生活。若是他能開科舉,任用東林儒生為官,重相權,不要學著太祖皇帝,再稍稍優禮一下朱由崧,史可法覺得,自己也未必不能接受他為帝。
到了一間茶館,拄著木拐挪進去。因為是大早的緣故,茶館裡的客人不多,事實上原本金陵城的商家上午開業都開得晚,只是華夏軍略委員會統一作息時間,要求不僅僅是華夏軍略委員會,就是金陵小朝廷也將工作時間安排在早上八時到傍晚五時,中間有一小時的休息時間,於是各個店鋪便也跟著改了時間。
想到這個作息時間,史可法心中便又有些看不慣:俞國振不但管著金陵朝廷的作息時間,就是民間百姓的作息時間他也管,他明令各家作坊安排所僱用的工匠做事,每日工作時間不得超過十個小時。在史可法看來,這是極不合情理的。東家需要工匠賣力幹活,工匠也需要多做些活兒賺更多錢養家,為何還要強迫人家休息?
“來份最新的報紙,讓老夫瞧瞧有什麼新聞。”他坐下來之後吩咐道。
上來侍候的茶博士立刻拿來了報紙,這些茶館慣會做生意,至少訂了五六份報紙,若是生意好的,甚至是每種報訂了十餘份。來的顧客們一張報紙看完,至少也續了三五次水,結賬時自然少不得打賞。而且看報也有租報錢,一次一枚銅元,雖然不多,卻也是一份收入。
史可法習慣性地看著報紙的頭條。
“華夏古皇朝興衰——皇權不下縣意味著什麼?”
這個巨大的標題讓史可法心中一凜。
然後便是華夏軍略委員會統帥俞國振近日在山東某地“調研”時發現一事,看到這裡。史可法先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