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活著,那個人便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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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李大學士有要事求見。”
外殿,素瑩平順謙卑的聲音不高不低的響起,恰到好處的打破了裡面凌亂的僵局。
她哪裡會知,方才發生了些什麼。
北堂烈一潭深眸陰兀至極的凝視無憂,默了會兒,才揚聲道,“讓他在外面等著。”
但聽素瑩出去回話,他才再問那驚動不已的人兒,“朕方才說的,你可都聽明白了?”
傾世的俊龐,殺氣縈繞,無憂恐懼的將頭點了點,再聽他道,“今後不許隨意請死,朕不會容你死。”
罷了,他終於將她放開,起身擺正了身姿。
“下去吧,今夜不用你伺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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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夜無風,寒徹的空氣卻自來刺骨。
無憂走在回西苑小所的路上,間隙,與巡夜的禁衛軍擦身而過,都不曉得避讓了。
——以前你害怕沒了你父皇的寵愛,可你父皇已經死了,被朕殺死了!現在,你只有我——
如何那個男子,讓她比懼怕死亡還要唯恐七分?
她一臉惶恐無助,任由眼淚沒骨氣的往下掉,掉了她再擦,擦去,再繼續掉。
最後那張小臉,混淆著眼淚,被咬得通紅,遠處的玉魅終是看不下去,飛身一躍,將她攬起,帶到一處宮殿之上。
“莫要再哭了。”脫下身上的白狐裘袍子將她裹著,猙獰的面具滲出絲絲無奈,“你就這點出息,早聽我的話將他一刀了結,不就不會吃這樣多的苦了?”
無憂根本不知他是又從哪裡鑽了出來,也顧不上去計較,瞳眸忽的睜大,閃爍著稀光,她伸出小手將面前的白衣公子拽住,迫切的祈求道,“你救我出去好不好?救我母后和妹妹,還有瑾嬤嬤……”
聽她連說出那麼多人,玉魅為難的呵笑了聲,“你胃口倒是不小,一下子要我救這麼多人。”
轉了轉手中的玉笛,他眼睛眨啊眨的,臨了抱歉的對她道,“無憂,對不起,我不能帶你出去。”
佳人一笑為君歡
玉魅望住女子,長久不語,可怖猙獰的面具下,不知隱藏的是一張如何的臉容。
但,無憂卻看出了無奈的歉意。
彷彿他亦是身負苦衷,有口難言。
縱使他懷著一身絕世武功,能夠自如來去這守衛森嚴的深宮,卻,仍有他無法做到的事。
怔怔回望了他半響,無憂淚溼的臉頰上,才將萌生的些許期盼慢慢的、驟然散去,抓住他的兩隻手,也鬆開了濉。
轉過身,她抽噎著努力讓自己平復下來,被凍得顫顫發抖的小嘴喃喃,“你也不可以……”
原來他也不可以。
所以,仍舊她只能依靠自己催。
玉魅無言以對,連安慰的話都不知如何說,只得陪她僵站著,看著絕望從那渺小的背影裡滲透了出來,被寒風逐一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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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夜至深,璞麟殿內那盞昏黃朦朧的燈卻長明。
一道欣長的身影,立在內殿外銜接著花園的轉折之處,他仰著頭顱,去望漫天繁複的星辰,如此姿態,像是在期待憧憬著什麼,又似默然的沉吟。
他墨髮不羈的垂散著,衣袍拽地,拖長了那襲身影,微光將那身軀籠罩,煥發出一層瑩瑩薄芒,從遠處看去,無法觸及的絕世孤獨。
“為何我總覺得父皇的笑不是真心的,他有那麼多的妃子陪伴,卻從不發自內心的笑,曜,你說這是為什麼?”
這句話是無憂何時對他說的呢?
男子努力回想了許久,也沒有從複雜紛亂的記憶中尋到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