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性命,在下非見主持方丈不可,還請小師傅通傳。”
他說得慢聲細語,笑容出塵不染,俊眉星眸,氣宇軒昂。
小和尚傻傻的盯著又看了半刻,橫豎看遍都感覺不到此人是主持口中所說的浴血殺將。
尋其無果,又聽他說與無憂公主有關,便只好去通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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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相寺乃為國寺,即便是當朝太子觸怒聖顏,將其軟禁在此,也不會讓他受牢獄之苦。
傳話的小僧去到聽風閣時,夏之謙正在院落裡與慧彥法師品茗論禪。
剛說到‘世間得失’,聞無憂公主被四神堂教主挾持,欲救其性命,就拿冶煉秘術去換解藥,二人竟都未露詫異之色,像是早就有所預料一般淡定。
便放下粗糙的茶碗,慧彥法師對夏之謙笑道,“心、佛、眾生皆空,無悟、無施、無受。老衲在此先恭喜殿下,貿然結下‘休戰之約’的結,看來是解了。”
曠世一小戰
午時剛過,無憂在一片誦經聲中幽幽轉醒,耳邊不斷響起和尚唸經的聲音,她頭暈腦脹,一片天旋地轉,昏得不知身在何處。
朦朧間,眼前似乎有個人對她柔柔笑著,輕聲詢問,“憂兒,你可覺得好些了?”
這把聲音是……
“太子……哥哥?”她虛弱一喚,又有個人將她扶起,將帶著怪味兒的湯碗送至唇邊,她乖順的飲下一口,立刻苦得咳嗽不止。
夏之謙見十三皇妹虛弱成這樣,哪裡還看得她再喝完那碗苦藥,顧不得那麼多,便道,“這護心脾的藥聞著都苦,既然國師說服下解藥便無大礙,還是回了宮在慢慢調理吧。”
風曜聞聲,順手將藥碗放回茶案上,正欲扶無憂躺好休息,卻不想被她一隻小手有氣無力的抓住了。
兩個男子皆是一愣。
小人兒得那口苦藥,反倒清醒許多,對他二人露出個傻笑,“我沒死啊……”再豎起耳朵認真聽了一遍,才恍恍然,“我還以為和尚們在給我超度呢。”
聽她稚趣說話,夏之謙和風曜對望了眼,不約而同的笑起來。
“十三皇妹,可惜你沒看到方才英明神武的寧遠將軍如何對付邪教妖孽,今日本太子可算是大開眼界了。”
那玉魅公子好生詭異,冶煉之術才得於手,便拋向空中,玉笛送至唇邊,一段絕殺音律,將秘術碾成碎片,罷了再狂道,“作假的東西也敢拿來糊弄本座,姑念爾等也不知,這解藥便賞你們了。”
一個貴為當朝儲君,一個堪稱絕世公子,豈能容邪門歪道侮辱?!
解藥到手,不等夏之謙拔劍,風曜已經奪勢殺去。
登時寶相寺外飛沙走石,劍光閃爍,彼此均是想折了對方性命,招招毫無保留的洩出殺機,周遭參天大樹成排倒下,一黑一白雙影交錯,天崩地裂驚心動魄!
那群做完打掃的小和尚原本在寺門內看熱鬧,但見這突然就打得激烈迅猛,難分難捨,嚇得都縮了回去,忙不迭喊武僧去了。
夏之謙則怔在原地,心知根本參不進去,更多的是震撼!
任憑他十二歲便征戰沙場,也從沒見過如此曠世的對決,那帶著面具的妖人厲害,風曜更不遜色。
就在他以為兩人要就此戰至天昏地暗時,兩抹纏鬥在一起的身影,倏的分開了,那二人毫髮未損平分秋色。
“等回了宮,本太子定要好好與你切磋切磋。”說到興起,夏之謙連太子身份都顧不上。
言畢,還不忘調笑無憂,“憂兒,你可答應?”
無憂聽得出他話中蹊蹺,這會兒她小手還攥著風曜衣衫不肯鬆開,可是平白被笑話,又覺得虧得慌!
礙著自己中毒又解毒,折騰一番,周身都發力,乾脆撇開腦袋,懶得和他辯駁。
論禪勸皈佛
無憂母妃早逝,三歲不到便由皇后撫養,與太子同吃同住,二人感情自然比其他皇族兄妹深厚些。
所以她心裡想些什麼,夏之謙亦是明白的。
“你還不好意思?”他一開玩笑,她就縮頭縮腦,把手一攤,再看向風曜,索性把話說開,“他已是寧遠將軍,為我大夏立了奇功,你若想……”
“哎呀!”無憂大急,她那點小心思,可容人知道,卻誰都說不得!
這會被逮著說,又跑不掉,唯有另闢蹊徑,指著禪房裡唯一的裝飾,那個‘蟬’字,道,“太子哥哥,你看這個字都寫錯了,堂堂寶相寺竟然掛著錯字,若被別人看到,傳出去豈不要成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