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他正準備換衣服,忽然主管一臉詭異地走進來說有人找他,他以為是沈鶴,只是奇怪沈鶴怎麼會這個點過來,並沒有多想。
等他走出後廚,眼前的一幕讓他驚呆了。
本來應該人滿為患的大廳空空蕩蕩的,只有中央的長桌上點著的幾根蠟燭搖曳著暗光,別的一盞燈都沒開。桌上的花瓶裡插著紅色鬱金香,空中飄蕩著若有若無的鋼琴聲,襯托得整個場景浪漫又夢幻。
鍾旻:這是停電了?
不待他多想,不急不緩的腳步聲傳來,與此同時大廳的燈一盞接著一盞地亮了起來。
蔣炎華不知用了什麼辦法,才過了一天臉上的淤青就消散了。
他的笑容溫柔而讓人迷醉,眼中彷彿有千萬情絲。他緩緩走來,面上平靜優雅,實際上看著鍾旻站在原地呆住的樣子心裡已經笑開了花。
果然是喜歡這種路線,還不是手到擒來?
哼,等到手了我要這樣這樣再那樣那樣……
鍾旻木著臉站在那,在蔣炎華的爪子抓上來之前狠狠地敲了一下他的腦門,然後拎起他的耳朵怒道:“你在搞什麼鬼?”
蔣炎華嗷嗷地喊疼,使勁地掰鍾旻的手,可是力氣沒鍾旻大,怎麼也掰不開,一下子將什麼狗屁紳士風度拋到了腦後。
“快放手,媽的,好疼死老子了,老子絕對不會放過你的!你知道本少是誰嗎?”
他梗著脖子張牙舞爪的樣子讓鍾旻覺得好氣又好笑,手一鬆,放開了他。
“小子,快回家找你媽媽去吧。”他搖搖頭,轉身又進了廚房。
蔣少爺從小到大第一次被人拎耳朵,深感奇恥大辱,咬著牙暗想:不把鍾旻弄到手玩弄一番他就不姓蔣!
於是接下來的幾天,鍾旻身後多了一個名為蔣炎華的尾巴,怎麼甩都甩不掉。鍾旻的態度也從一開始的見到一次揍一次變成了後來的麻木,等他折騰完了應該就會走了吧。
幾天後的一個下午,正在蔣炎華鍥而不捨地執行自己的計劃時,鍾旻接到了陳宇的電話。
“找到商喬了。”
“真的?我現在就過去!”鍾旻拿著手機就匆匆地往外走去,蔣炎華忙不迭地跟了上去。
“你先別激動。”陳宇嘆了口氣,“我們沒抓住他,讓他跑了。但是他的行蹤已經暴露了,我相信不用多久就能抓住他了。”說到這裡,他的語氣變得有些緊張,“商喬知道你長什麼樣,我怕他這次現身是想對你不利。畢竟他躲了這麼久都沒被我們發現,忽然暴露蹤跡太可疑了。”
鍾旻停下腳步,靜靜地等他說完,握著手機的手因為太過用力青筋畢露,另一隻手則緊緊地握成了拳,他努力剋制下心中洶湧的恨意,儘量平靜地說道:“那你們是知道他在哪了?告訴我。”
陳宇聽他語氣就知道不好,怎麼會告訴他商喬在哪?
“這是機密,我不能隨便洩露。”他肅聲道,“你現在就呆在酒店哪裡都不要去,我馬上就到。”
他不能讓上次的錯誤重演,就算是被撤職被查辦他都認了,他必須保住鍾旻,要不然他有什麼臉去見鍾毅?
鍾旻舉著手機沉默地站著,直到對面已經是嘟嘟的忙音聲。
蔣炎華見他臉色難看,心裡估摸著這是獻殷勤的大好機會,湊上去拽了拽鍾旻的袖子,正打算一舉攻下鍾旻此刻軟弱的心,卻在看清楚鍾旻眼中壓也壓不住的驚天恨意嚇得哆嗦了一下。
他趕緊撤開了手。
鍾旻隨手將手機扔進口袋,面無表情地走了出去,徑直取過車狠狠地踩下了油門,加速到極致的生死之間一般的速度讓他頭腦發熱,他幾乎看不清眼前的景物。
殺了父母的仇人盡在咫尺,自己不但不能為父母報仇,還要怕他再來殺了自己。
哈,可笑,太可笑了!
為什麼我這麼軟弱無力?
為什麼我什麼都做不了?
母親死的時候是這樣,父親死的時候也是這樣,現在面對仇人還是這樣,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鍾旻在心中瘋狂地吶喊,然而他赤紅的雙眼裡忽然闖進一輛車來,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車型讓他猛地驚醒,他冷汗漣漣地踩下剎車,一顆心跳得快蹦出來。
對面的車門被迅速開啟,那個熟悉的身影幾乎是小跑著過來,他下意識地拉開車門的保險栓,幾乎在同時車門就被開啟,然後鍾旻就被一雙大手近乎粗暴地拽了出去。
沈鶴第一次這麼失態地咬牙切齒地怒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