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浪邊說邊用眼角仔細觀察妙光的神色,未了,低聲加了一句,“我離開的時候,特意指導鳴王如何吹簫,他天資也算不錯,雖然初學,簫音倒頗可入耳。”妙光肩膀微不可察地輕震,“他,他已經用過那玉簫了?”
“是,依我看,他如此喜歡那玉簫,一定會日夜不離身的帶著它,常常練著吹奏,製作玉蕭的沉玉玉質極松極脆,很容易剝落成粉。他用嘴去吹,不知不覺,那些粉未就會跑到他的喉嚨裡。。。。。。。”
“夠了,”妙光驀地冷然低喝。餘浪毫不驚訝她的冷冽,停了下來,問,“公主在生氣嗎?”妙光一聲低喝之後,已經知道不妥,反而笑的比原來更燦爛,“哪裡!我只是為王兄高興,這事的詳細經過,我看,還是應讓王兄第一個知道為好,我做妹妹的,可不敢搶王兄的先。”
原來如此,公主也不必為大王高興的太早。“餘浪看向妙光,眼神異常柔和,“沉玉粉原本無毒,只有遇到文蘭。”
“那。。。。。安神石呢?”
“在屬下手中。”
妙光伸出晶瑩美麗的玉掌,“拿來”
餘浪沉默。“怎麼?”妙光見他不動,臉色不喜。“不是說在你手中嗎?”
餘浪迎上她的眼睛,用一向的溫和語氣道,“這件東西,還是放在屬下手中比較好。”
“放肆”妙光怒喝一聲,擺出離國公主的架子,冷哼道,“你好大膽子,竟敢這樣和我說話,放在你手上比較好?這是誰的說的?”
“大王說的。”餘浪輕描淡寫的四個字,直如一箭射在妙光身上,她不敢置信地呆了片刻低聲問,“你說什麼?”
“這是大王說的。“雖然祭出的王牌把妙光的傲氣頓時打落大半,餘浪卻一點也不顯得得意,他的態度,比方才更溫柔,更恭敬,他輕輕嘆了一聲,彷彿不心把下面的話說出來,因此用最低沉,最誠懇的語調,“大王密令,安神石,必須保管在我的手中,不能轉交任何人,尤其是公主你,”
他看著妙光半青半白的臉,又低嘆了一聲,道,“公主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向大王求證,”
“我怎會不信你?”妙光咬了咬下唇,皓齒間擠出兩個極輕的一句話,但很快,她又恢復了笑容,似把所有的事都拋開一樣,懶懶地伸了個懶腰,站起來道,“王兄說的不錯,留在你手中確實比較好。反正這次,鳴王是逃無可逃了,多虧了你。”她朝餘浪一笑,揮手道,“下去吧,我要立即給王兄寫信,告訴他計劃已給成功。”
遣退餘浪,妙光鋪開寫信專用的上等絲帛,凝思片刻,蘸墨下筆。一口氣寫了三四行,當寫到“鳴王已中計”時手卻不知為何驀然一抖,墨汙了絲帛一小片空處。
妙光呆看那墨汙片刻,忽然拋了筆,也不顧那寫到一半的書信,就地一坐,抱著雙膝,抽噎著,壓抑著,用不敢讓任何人聽見的細微聲音,哭泣起來。
博國國境,
含歸城中,一座處於僻靜小巷的三流客棧。
子巖從床上睜開眼睛,警覺地轉頭,向左邊看去。靠在另一邊的木床上,只有凌亂的被褥,本應該熟睡於床上的人,卻不見蹤跡。子巖坐起身,從枕下把不離身的短劍取也來掛在腰上,下床穿靴,順著房門繞下樓梯來到客棧簡陋的天井。
夜晚的含歸,沉溺在溫柔的漆黑中,這個時分,尋常人家的燭火多已熄滅,眺望過去城內偶餘的幾點火光,直如天上的星星般顯眼。
“大王。”子巖步入天井,在那抹高大的身影后停下,低聲道,“明一還要趕路,大王需要多休息。”
夜幕下,容適的身影,似乎比白日更雄偉強壯,王者的輪廓,被夜色靜靜包裹著,子巖即使本身身村高挑,但總不禁用仰望的角度打量容恬的側臉,稜角分明的臉,是鳳鳴最愛欣賞的英俊不羈。
子巖懂得容恬的心事,“大王,在為鳴王擔憂嗎?”
不知道丞相與大王一夜長談,到低說了些什麼使固執的大王答應讓鳴王放手而為,不過自大王讓鳴王一人出遊七國後,這一路上,身為帖身待衛,與大王形影不離的子巖,輕易就察覺了大王的不安擔憂。
每天不要命的趕路,共同市恐怕,也只是為了到達東凡後早日趕到鳴王身邊而已,怎樣的思念,可以使總是有著銳利眼神,心腸比鋼鐵還硬的大王憂心忡忡,無法入眠?子巖覺的自己恐怕一輩子都不會明白,只有熱戀中的人,才能明白這種滋味吧?
自己太冷靜了,冷靜到不適合熱戀。
“本王,總覺得有些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