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視殿內,不少人臉上動容。
更有人在低頭默默思索。
「精彩!」賀狄懶洋洋的聲音,在大殿空曠的上方迴盪。
要把那個男人弄到手,就需要先下點功夫在這言辭大膽的鳴王身上。
賀狄是王族和海盜的結合體。
不問就搶是海盜的作風,阿曼江上已經讓鳴王見識過了。
先施恩後勒索報酬,則是王族權貴的做法,賀狄打算今晚在宴會上好好使用一下。
「有開明的君主,國家才能富強。只有人民充滿生機,國家才會充滿生機。」賀狄不再歪著,從高枕上坐起來。他本來不正經的歪靠著,顯得幾分流氓氣,如今跪坐起來挺起腰板,身形頓顯,骨骼剛勁挺拔,而且頗有令人不敢小覷的氣勢。
他正在發言,就算西雷的人還有慶離要說什麼,基於禮貌,也只好暫時忍著了。
賀狄笑道,「我也出身王族,從小享受榮華富貴,卻越來越覺得無趣,人生要是每日都是吃喝玩樂,那真的太單調了。蕭家少主說得對,最重要的不是吃穿,也不是享樂還是受苦,而是要過得精彩。」
慶彰身為主人,有讓賓客感覺快樂,調節宴會氣氛的義務,於是擺出好奇的樣子,問道,「王子所說的精彩,到底是怎樣的呢?」
賀狄神秘地笑道,「我身上,有一個最精彩的傷口。」
「哦?」
當著眾人之面,賀狄隨手把衣裳前襟開啟,露出肩上一道已經癒合的傷痕,坦然道,「不敢相瞞,本王子對自己的劍術,一向自視頗高。劍術有成後,還不曾試過受傷,沒想到某一天,讓本王子撞上了一個劍術也不錯的男人,竟中了對方一劍。」
蜷挨在慶離身邊的裳衣一臉媚態,嬌聲道,「哎呀,那一定很疼。」
「疼只是其中一種感覺。但劍尖刺入身體的瞬間,我忽然覺得很快意,刺激得很。」
「咦?」
「那是一種我沒有經歷過的精彩感,就好像找到了一個目標,沉悶的生活忽然變得新鮮。就如蕭家少主所言,人生充滿了樂趣。」
慶彰打哈哈道,「看來賀狄王子的目標,是不斷找人比試劍法,再嚐嚐受傷的滋味了。」
賀狄狂傲地仰天大笑,搖頭道,「不,我的目標是要把這股讓我熱血澎湃的感覺留住,永遠留在我身邊。到今天我還記得鬥劍時的那一幕,別人都說美女的滋味是天下最美的滋味,我卻覺得,那一刻的滋味,比抱著美女的滋味更好。」說到後面,語氣漸漸詭異的低沉下去,嘖嘖動著唇,彷佛真在回味某種佳餚似的。
容虎一直和子巖並肩跪坐,見子巖不斷握緊自己的劍柄,奇怪起來,低聲道,「哪裡不對勁嗎?」警惕地看看四周。
子巖臉色黑如鍋底,咬牙道,「沒事。」
咚!
一記響亮的鼓音從殿門傳來,再次震動所有人耳膜。
餘音渺渺。
慶彰早就猜到似的,施施然站起來,舉杯朝四周一讓,「亥時已到,不敢讓各位貴賓太過勞累,飲宴過甚。今日聆聽眾家高論,不勝欣喜。慶彰謹以此酒,謝過各位。」
大家都知道亥時是同國宮廷宴會例行的結束時間,見慶彰站起,紛紛舉杯站起來。
同飲一杯。
鳳鳴和身後三大侍衛都鬆了一口氣。
這危機四伏的同國宮廷夜宴,總算結束了。
而且成績還不錯。
第二章
前呼後擁的回到合慶王府,聽了一番慶彰的讚美感慨之詞後,鳳鳴總算可以領著洛雲三個打著哈欠回到自己的小別院。秋月等侍女早就盼穿秋水了,看見鳳鳴回來嬌呼著飛迎上來,噓寒問暖。
「鳴王,見到那個嚇人的慶離大王子了嗎?」
「他兇不兇?」「見到長柳公主了嗎?」
「宴會人多嗎?」
「……」
侍女們嘰嘰喳喳,鳳鳴問了這個,來不及答那個,一邊和秋藍等人說話,一邊被簇擁著回房。
到了屋裡,才懊惱地發現容恬還沒回來。
秋藍道,「大王不是說了嗎?有要緊事辦,今晚未必回來。」
容虎道,「鳴王今天在宴會上大展神威,為大王爭了好大的臉。」
侍女們剛剛伺候過鳳鳴更衣沐浴,七手八腳之中,很多事鳳鳴都未來得及說,她們還不知道宴會上論辯的事,聽了容虎的話,連忙追問起來。容虎今夜負責守護鳳鳴,本來就要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