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誰在叫喚,卻讓范仲淹開口擺手制止,撫順胸口,淡淡說道:“老夫無礙,不必大驚小怪的。”
“太守,天氣轉涼,要注意多添置幾件衣裳,免得染上nbsp;nbsp;。”楚質輕聲道,還未說到風寒幾字,卻見范仲淹嚴肅正容了起來。
“你到州衙,就是為了這些旁枝末節的小事而來,若是如此,你就可以走了。”范仲淹語氣有些不善:“老夫生平,最恨不務正事,只為溜鬚拍馬之徒。”
話都這份上了,楚質也不好再多說別的,想起自己的來意,暫時放下擔憂的念頭,肅容拱手說道:“太守,西湖危矣。”
旁邊的官吏僕役聞言,頓時一陣驚詫愕然,暗暗揣測著楚質是不是在大驚小怪以喧譁取寵,要知道在他們的認知中,如果說錢塘江潮湍急衝垮大壩他們還有些相信,可是三十餘里寬暢,平日風平浪靜的西湖根本不可能出現什麼意外狀況。
不過范仲淹顯然很是沉得住氣,淡聲問道:“何出此言?”
“幾日前,下官偶在城外出巡,突然發現某淡村井水有異,便仔細查探了番,發現其因乃是引水暗渠不通所至nbsp;nbsp;。”楚質並不是在危言聳聽,當然是有證據的,不過在此之前,當然要交待下前因後果。
當他說到自己害怕六井也是如此,特意到錢塘門附近水域疏俊時,范仲淹暗暗點頭,卻不動聲色問道:“既然城中六井無事,那你為何不盡快招集民役疏俊城外淡村水井,也不在縣衙辦公,反而在外遊山涉水,突然又跑來這裡口出危言。”
從幾句話裡可以知道,范仲淹很器重楚質,對其一舉一動都比較關注瞭解,畢竟杭州知縣可不止楚質一個”但是除了楚質之外,也沒見他對哪個表示關心留意。
一時之間,楚質可沒有想那麼多,況且就算想到了,也沒有時間得意,聽聞范仲淹的質問,連忙側身向後揮手示意,自有隨從快步走來奉上準備妥當的資料。
“在錢塘門時,下官發現六井引水口雖未被堵,然而引水口所在水域的情況卻不容樂觀,淤泥厚積,水草密茂,回衙之後,下官特意查了下史料,卻發現西湖水面日減,長此以往,再過幾十載,世間恐怕再無西湖之名。”楚質說著,遞上他近幾日來收集的西湖資料給范仲淹。
楚質是故意誇大其詞以引起范仲淹的重視嗎,是有一點,但西湖消失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他這段時間可不是在做白功,將從秦漢時期記載有西湖的史料、書籍、地圖都翻找了出來,再列出一個時間年表,只要稍微對照,就能得出這個結論。
要知道西湖其實是一個海灣,只是長年被海水沖刷,泥沙積累成堆變成陸地,這就是杭州,海灣被陸地堵住,經過長年的演化,自然慢慢的變成了湖泊,然而對對於湖泊來說,因為四阻擁壞和比物迴圈的討程”叢然會發生泥沙淤演、教草誓二一際湖底不斷變淺的現象,而最終由湖泊而沼澤,由沼澤而平陸,這就是湖泊的沼澤化的過程。
西湖當然也不會例外,不出意外的話,如果沒人遏止西湖的沼化,總有一天它會變成陸地,然而隨著杭州的發展。人口增加。經濟繁榮,其地位越來越得到歷朝歷代的重視。只要有利益,進一步開發利用是必然的,所以才會有唐代李泌修六井。白居易治理西湖、疏俊六井的事情發生。
不過在白居易疏俊六井的百年之後。西湖又發生箱草蔓合。湖底淤淺,面積縮小的情況,不過當時正處於五代十國時期,吳越國都城就是杭州,吳越王錢謬因此建立了一支專職疏俊隊,稱為撩湖兵。日以繼夜地從事西湖疏淡工作,才有效地阻制了西湖的淤淺,並且暢通了六井。
顯然功夫沒有白做,楚質滔詣不絕的說道:“自吳越王納土獻籍之日起,至今已有七十餘載。其中有許多賢牧良守,都緊遵白公遺志,將疏俊西湖、暢通六井作為施政之要,如景德四隻,知州王濟。不僅疏俊了全湖,並且在西湖修建了一道閘堰。還有太守您nbsp;nbsp;。”
“不必多言,老夫豈敢與前人相比。”范仲淹擺手,說道:“既,然有如此成效,那你怎麼還說西湖必危?”自己做過什麼自己知道,前兩次在任杭州,的確為民做過不少實事。但是卻與西湖無太大關係,
“話雖如此,離知州鄭戩大規格治湖至今已經有三十載,然西湖淤淺乃是日積月累、毫不休止的過程。”楚質無奈說道:“特別是前些時候的暴雨,更是將許多泥沙衝入湖中。若是不管,幾十年之後,三秋桂子,十里荷花之景將不復存在。”
幾十年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