瑰樹後,見機而動,若是宮人們要往回走他必定還會製造一些動靜來吸引他們的注意,好讓兇手有足夠的時間將衣箱子推到門口將現場佈置成密室。”
“那又你覺得為何兇手一定要將現場佈置成密室?”
“因為他進去之前便是密室。有名宮人不是說過麼,烴娥在昭儀走後便自己鎖了殿門。”
“你與我倒是想在了一起。只是我依然不明白,為何兇手要先下毒再刺一刀?”
“還有他是如何將現場佈置成密室的?”
“關於這個我倒是聽你分析扮鬼一事之後有了些看法。既然幫兇能想到用牛筋,那兇手為何不可?用牛筋穿過衣箱的鎖釦,兩頭都拿於手中,出門之後暫時先將門開一些,另一隻手扶起事先放於地面的木板,使它靠在門閂下方,再用力拉動箱子。箱子離得近了便會抵住木板,然後繼續拉動箱子木板便會將門抵死,這時再抽回牛筋便可。”
“聽你這般說道是不錯,只是我試過推動箱子,那衣箱太重,若是要用牛筋拉動怕是有些困難。”
“這倒也是。”趙元長皺了眉頭想了片刻,又欣喜地轉頭看向庚延一,卻發現庚延一竟也笑著看向了他。趙元長繼續道:“你想到了?”
“你也想到了?”
“你先說。”
“冰。”
“對,就是冰。若是在一箱下墊一塊冰,不用太大,便可省力許多。並且只需搬起箱子的一角便可將冰放在下面。而過了一夜冰化了水自然也幹了,就算幹不了也會因為夜裡下過雨而不會惹人注意。”
“不過,這些都只是你我的推測而已,事實究竟如此還只能等抓到兇手才知道。我想,你應該去一趟玄颸殿。”
“嗯,是該去一趟,陪你回了泰祥宮我便去。”
庚延一笑道:“連玄颸殿也不讓我去了麼?”
趙元長挑起眼角看了庚延一:“你卻是度了君子之腹。我是想你今日也累了,讓你回去休息,用晚膳之時再叫你。”
“這倒是不用,我想去延尉屬看看莫瀾驗屍驗得如何了。”
“明日我同你一道去,今日你便不用再去先回去休息一下,看看冊子也行。”
“好吧,那我便先回泰祥宮。”
“我正好要拿些東西,一道。”
☆、第九章
雖說此地是宮闈深院,濁氣比全天下任何地方都要重些,而這竹林子卻是宛如世外般的清靜雅緻。落下幾層細葉,遮了青石道,更埋了黃褐土,只是並未枯盡。
“想不到皇宮這樣的宮闈,竟會有如此清淨的地方。”
“你喜歡?”
“嗯。”庚延一走到竹下,踮起腳尖伸手摘得一片葉子,一手拈了葉尖一手將葉身夾於姆食二指間用指腹反覆拉去穢物直至他覺著這葉片乾淨了。
趙元長好奇地看著庚延一回了青石道:“你這又是做何?”
庚延一朝趙元長一笑,將葉子銜在唇間便吹響了一支曲子。這曲調是如從遠山而來,悠悠揚揚回回轉轉,卻不哀婉。玉石相撞般清脆,更甚至有些尖銳,只是不刺耳,反倒聽得人十分寧靜,脫了世俗。
曲盡,趙元長拍手笑道:“這曲子甚是悅耳。不過我更是沒想到你竟用片葉子也能吹得這般妙。”
“兒時常聽我娘吹奏,聽著聽著,便會了。”
“竟如此簡單?不如你也教教我,如何?”
“好。”
庚延一正轉身欲為趙元長摘一片葉子,豈料趙元長卻拉了他的手,笑道:“若是你不介意,用你手中這片便好。”
“你都這般說了,我又怎會介意。”庚延一將葉子遞給他:“抿緊唇方可吹出聲來。”
趙元長學著庚延一的模樣用嘴銜了葉子,抿緊一吹,卻並未發出聲。趙元長看一眼庚延一深吸一口氣再一吹,依然無聲。庚延一不禁笑起來,卻又覺得不妥,便抿抿唇忍了回去,若無其事抬手摸耳望了天。
只是他這一笑卻還是被趙元長瞥見。趙元長取下葉子看了看,道句還是罷了便將葉子放入懷中。
庚延一故意問道:“為何不吹了?”
“怕聽的人憋了笑難受。”
“那我不憋了便是。”
趙元長睇著庚延一:“那我豈不是在被你取笑。”
“這倒不是取笑,只是覺著你那模樣甚是有趣。”庚延一轉過頭來卻不見趙元長手裡的葉子,便問道:“竹葉你扔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