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忐忑的站在美術學院門外,要不就是後來在平京那個租房區帶著學生氣息的姑娘,最深刻的還是躺在病床上包住了頭的模樣,那是耿海燕難得顯得虛弱的時候。
因為其他所有時間,她彷彿都帶滿了外放張力的蓬勃氣象,這點跟一直保持內斂姿態的趙倩算是鮮明對比。
但真的不一樣了。
起碼石澗仁當年評說她的悍潑之氣在一息之間就給壓下來,特別是口高唇翻的那種暴烈吵嚷被控制住了,這對於本性難移的成年人來說,就叫自控力。
隨意釋放自己的情緒和放任脾性爆發,對任何人來說都是最容易的,難的就是自控力,特別是這種性格剛烈的脾氣,就是天性的狂態,比趙倩那習慣於悶葫蘆的弱態要控制爆發,困難多了。
這讓石澗仁忽然想起自己下山來到江州遇見的那第一位被自己相面的人才市場工作人員,和那樣註定一無是處的人相比,耿海燕這就應該是狂而不譁,皆能成器了吧。
叮的一聲,電梯已經到仁海食品的樓層,開啟的電梯門外,一片早上剛上班的繁忙景象,淡藍色玻璃牆面的接待前臺邊擠滿了打卡的員工,大多數都是年輕女孩子自然就會嘰嘰喳喳一片,但隨著看見耿海燕那具有很高辨識度的暗紅色身影出現在轎廂裡,居然都能讓外面的喧譁如同蔓延開的安靜一樣,有個非常明顯的偃旗息鼓過程,幾秒鐘,然後幾乎所有人都站直了看這邊,三五位明顯是主管或者部門經理的身影帶頭:“耿小姐早上好!石先生好。”
然後其他聲音又好像波浪蕩回來似的齊刷刷中略有些紛亂:“耿小姐早上好!”喊石先生好的就是零零碎碎了。
對大多數普通員工來說,的確是只知道耿小姐不知石先生了,或者只知道他是上了電視的明星高層,但她們眼中的重心只有耿海燕。
或許看得出來耿海燕臉上的表情並不愉快,所以整個場面稍微安靜了一下,才有些主管連忙揮手示意自己的人趕緊散去,除了極少數腦子不夠靈活的還一門心思想去打卡,大多數員工經理已經可以裝著沒看見這種場面溜之大吉。
能讓這麼多以八卦為天性的女孩子噤若寒蟬的不好奇,耿海燕平日對下屬的管控力可見一斑。
所以她對自己的管控力也就不足為奇了,也許是這種場面變化提醒了她的身份不再是那個可以站在碼頭肆無忌憚宣洩情感的小太妹,再使勁的咬了咬嘴唇,鬆開來往外走,但非常有力的伸手拍在電梯門沿上回頭看了眼石澗仁:“還願意跟我談談嗎?”
石澗仁點點頭,跟著走出去,耿海燕在前面帶路,她的總經理辦公室從來不是躲在什麼角落,而是偌大一個辦公區域,她這個食品公司總經理,擁有兩大體系年營業額輕鬆過億的最大股份所有者,還是就跟所有的員工一起,只是她的座位在最裡面,佔地也是最大的用落地玻璃圍起來,哪怕最基本的錄單員抬頭都能看見她,自然也能方便她隨時總覽全域性,觀察到每個員工臉上的表情,所以走進她辦公室的過程,就好像在檢閱自己所有的軍隊,好多員工都在對她行注目禮。
也許這個檢閱的過程讓耿海燕的自信心或者責任感重新載入,起碼石澗仁從她的背影感覺步伐有力了很多,只是走進辦公室裡,她也沒有把百葉窗簾放下來,就那麼跟石澗仁面對面的坐下,臉上的表情已經沒有那麼緊繃:“你……終於還是選了個門當戶對的大小姐結婚了。”
石澗仁關上門坐在班前椅裡,沒有後仰傲視的靠著,也沒前傾急切解釋,就那麼平靜的坐好坐正:“如果說我是攀龍附鳳的攀高枝,可能比門當戶對這個詞更合適,但我自認為不是攀附,特別是在你們的眼中,我希望不是。”
耿海燕左手搭在高靠背老闆椅扶手上,右手有點無意識的拿著一支長長的簽字筆撥弄,和倪星瀾的轉筆有異曲同工的效果,這讓她可以不用直視石澗仁,順便也就沒有透露自己的所有情緒:“那是什麼?”
石澗仁不怕惹著了現在整個團隊最大的金主:“我對齊小姐有愛慕之情,她也恰好有同樣的情緒,所以就兩情相悅了,結婚的時間點選得有些倉促,也不準備辦婚禮,就是因為我還是有些私心,不想大張旗鼓的讓所有人認為我是在利用齊小姐的家庭背景,所以在完成這一段的工作交接以後,我跟她會全面退出相關工作,起碼我用行動來證明我個人沒有從中獲利,對得起齊小姐對我的感情。”
不對視,耿海燕似乎就能讓自己的情緒在控制範圍內,雖然能看得出那小洋裝有深呼吸的加重起伏,但確實沒有爆發,直到石澗仁說完等了兩秒,確定他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