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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出來,讓我驚歎家族的龐大。

被眾星拱月圍在中心,張張關切的臉,讓我害怕我怕忽然吐出來,壞我多年謙遜尊長的偽裝。

母親問: “穗揚,你最近很不對勁,是不是公司有事?”

我環目四周,“據實”而答: “公司的老闆涉及走私,我的經濟出現問題。”

眾人臉色大變。

我又說: “其中很多檔案由我簽署,可能會有很多問題會牽扯到我。”

想起有本描寫豪門恩怨的小說,有整個家族齊聚聽逢大變的情節,穗揚何幸,也可當一回如此威風的主角。

我說: “我的戶口已經被凍結,可能會被查封所有資產。” 稍停,強笑著加一句: “其實沒什麼大事,不過是資金週轉問題,如果誰可以……”

我轉著眼睛四望,惟恐漏看一個畫面。

看翻臉如翻書不難,但看這麼多張臉同時翻給你看,機會難得。

一句話嚇走四方親友,只剩下母親和伯父。

伯父的臉歷來象沒有神經線,坐在一旁看不出喜怒哀樂。母親倒真的憂愁,木著臉站在當場。

空蕩蕩,安靜了好些。

“把別墅賣了吧。” 我站起來上樓: “這裡的管理費,我已經交不起了。”

絢爛回覆平凡並非易事,我開始找工作。

面試官問: “李先生,你有如此資歷,在大公司做過總裁助理,為什麼來應聘一個小小的營業助理?”

我說: “不過暫時混口飯吃。”

結果可想而知。

似乎我離開人群太久,忘記了窮人不能實話實說。

下一次我學乖,準備滿腹讓人聽了點頭的好話。

結果面試官說: “李先生,我們對你的能力非常認可,但是……”

我沒有介面,冷冷等他的“但是”。

“但是……恐怕我們這麼小的池子,容不下李先生的大才。”

一次又一次,我已經心裡有數。

一位經驗稍嫩的面試官對我漏出片言隻字: “李先生是不是得罪了某些人……”

住回以往的小屋子中三個月,賣掉別墅償還管理費和處理往日奢侈留下的後患,我決定重新開始……擺個攤子在街邊賣雜誌。

正宗落水狗的樣式,我暗看熟人在身後眉來眼去道是非,甘之如飴。

每天看我出去擺小攤的母親總是一臉委屈,我不知道她是為我委屈還是為她曾經的富裕生活委屈。直到那一天晚上,她坐在我的小房間中等我回來。

“這是給你的。” 她遞我一個存摺。

我開啟一看,銀碼之大出乎意料,必定變賣許多東西積攢而來。

媽說: “人也老了,要首飾來做什麼?”

我吃了一驚,不為手上的錢,只為發現原來我看錯太多太多。

瞬間,我無語。非感動至此,只是自愧。穗揚曾不惜用最壞的用心揣測家人,今日以何對這存摺?

呆得太久,回神過來,媽媽已走了出去,廚房傳來切菜的聲音,彷彿剛剛感人一幕,不過是幻覺。

我收起存摺,第二日照常擺攤。

親戚已漸遠,朋友倒還有幾個,閒時聚一聚,想起徐陽文,是不是已雲淡風輕?

一日飯後,剛要躺到床上,電話響起。

一接,徐陽文。

“穗揚,你可好?”

我捏著話筒: “你認為我可好?”

“我想你,出來見一見如何?”

我問: “如果想再推我一次,那就又要再送我一番黑暗魔法。”

他笑得輕鬆: “穗揚,何必這麼計較?出來見一面,我又不會怎樣。”

“徐陽文,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

“你把我比做草繩?”

我立即說: “不,徐陽文,你是蛇。”

他沉默片刻,譏諷說: “看來你被我咬得怕了。”

“簡直是痛不欲生。” 我發瘋了,對著個話筒冷笑,一副絕妙表情完全浪費。

他必定在話筒另一邊悠閒地吞煙吐霧: “穗揚,我喜歡你的反應。”

“過獎過獎,你當日也不過是為了看看我的反應。沒有讓你失望,我死也欣慰。”

“你錯,我失望了。” 他說: “我以為你會自殺。”

我磨牙: “自殺?你以為我會為了你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