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谷一顫,沉聲說道:“難道小主子是想?”後面的話竟是無法問出口。
“範先生覺得呢?一個貪財怕事又無通道的人,何必繼續留在世上,倒不如我替他收了錢財,來為他洗刷曾經的罪孽。”
“可是若被人傳出去,只怕再無人來投奔東郯。”
仇晟溫潤一笑:“傳出去?為何會有人傳出去?就算傳出去,為何一定就是我?”
範谷脊背一寒,心口咯噔一下,看著年輕王者隱隱嗜血的側臉,竟然說不出一句話來,站在最為殘忍的奪世之路上,一路踩著屍骨,如何能不心狠手辣,只是他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麼快,人心可以無形之中就變化的這麼快,他不禁有些擔憂。
翌日清晨,金鼎宮的金聖廣場,黑壓壓一百人的軍隊默立而站,帶兵的的便是雲川軍統帥王平。
仇晟與扶子然策馬而來,他揚馬上前,看著黑壓壓的軍隊,緩緩蹙起眉頭。
“末將參見太子,願意帶兵潛入北瀛救回姑娘。”(未完待續。)
第一百八十八章 勾引
恢弘的聲音響在金聖廣場,像敲響的鐘鳴,激盪在半空,久久不散,但仇晟的面色卻越發難看起來,面上溫潤,語氣卻如利劍:“王平,是範先生教你的?還是你自作主張的?”
“是我教的。”
還沒等王平回答,一個低沉雄偉的聲音傳來,男子從軍隊後面走出,身材偉岸,膚色古銅,有著久經沙場的雄壯。
“皇叔?”仇晟下馬,心中卻已經將事情猜到大半,他已經在城外安排了一隊精銳的人馬,今日便啟程,這件事只有範谷知曉,此時皇叔出現,不難想出是範谷的主意。
“晟兒,你也不要怪範先生。”淮南王知道他聰慧,也不隱瞞,接著說道:“兒女情長英雄氣短,你如今身上肩負的不是個人,你的安危也不是個人,是整個郯國的,王平會派人前去北瀛,一有訊息會立刻通知你。”
“皇叔,什麼事情我都可以答應您,惟獨這件事不行。”仇晟面容堅硬。
“晟兒!西郯虎視眈眈,北瀛虎狼之口,皇叔不會讓你前去冒險,若你為了一個女子身陷險境,那便從皇叔身上碾過去!”
又是這樣的戲碼!仇晟面色微怒,就見扶子然上前施禮道:“太子,此番前去不知何時才能救下月兒,郯國戰事連連,太子理應鎮守東郯,月兒心裡會明白的,有王將軍的人馬,我相信一定能救下月兒。”
“王平。”淮南王鏗鏘說道:“你們即刻起身,一有訊息立刻派人彙報。一定要救下那位姑娘。”
“是!”
百人軍隊身形筆直,全部迅速朝金鼎宮有序的離去,扶子然施禮後連忙翻身上馬,跟在後面,淮南王一把抓住仇晟胳膊,手腕力度強硬,仇晟敬重皇叔,不想與其動手,知道此事毫無餘地,面色難看至極。唇線抿成一條線。一甩袖子轉身離去。
清晨的涼風捲起他的墨髮,顰角全是壓抑的寒意,手掌緊握成拳,看著宮門口站立的範谷。眼神幽暗。他心裡是明白的。只是他怕她生氣,生氣沒有去接她,心中默唸。小月,小月,太多的無奈再次阻擋了他的腳步,就像長長的征途,每次想要竭盡狂奔,卻終是被擱淺在原地,久而久之,便會有太多的變數,這條路也就走的極其漫長。
七月的北瀛,酷暑難耐,揮汗成雨,樹葉無風不動,空氣悶得讓人毛躁,槐樹下的女子安詳的躺在石椅上,一手持蒲扇,姿態悠閒,蒼穹明亮的冷月傾灑滿地,像是鋪了一層黃金,斑駁的光亮灑在女子臉上,好似渡了一層光。
“姑娘,進屋吧,外面蚊蟲多。”小離又拿出一盒檀香,歪著腦袋打量眯眼的女子。
甄月一邊笑著搖扇,一邊說道:“現在才什麼時辰,外面空氣清新,我晚些再進去。”
忽然,女子緊閉的眼睛霎時睜開,好似一把出鞘的利劍,眉心微微鎖著,耳廓輕動,小離察覺她的異樣,也有模有樣的學著傾聽,除了蟲鳥的叫聲,並沒有什麼異常。
“小離,你有沒有聽到什麼?”
甄月站起身,面朝著東北角的方位,眸色凝重,身後的小離搖頭回道:“我沒有聽見。”
聲音很細微,像是很遠的地方傳來,頃刻便沒了一絲聲音,但是常年走在劍尖的她,對這樣的聲音是極其熟悉的,每一次刀刃相接便會摩擦出一絲刺耳的聲音,在空中像弦絲一樣顫抖。
遠處有打鬥!這是她在短時間唯一能判斷出的現象,她體內雖然還殘留軟香骨,但功力早就恢復了八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