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落微將眼一轉,看向宜春,宜春‘哼’了一聲便別過臉去,那個所謂鼓動的人不用腦子想就知道是誰。
“待會見了太太你可得低聲下氣些,莫要衝撞了她,老奴方才在院子裡好像聽見太太說什麼‘休妻’,哎呦喂!這可怎麼得了!”陳媽子嘮嘮叨叨的扶許落微下馬,一臉的沮喪與不安。
許落微看著從小撫養本尊長大的奶孃都對自己如此說話了,便毫不費力的猜想到本尊軟弱性格的形成。
‘休妻是嗎?呵!竟然讓杜家人先提出來了。’許落微微微蹙著眉‘我亦是想離開杜府,可惜不是此時,現下自己無錢無房無能力,離開了杜家又能去哪裡?許落揚方才上任,根基不穩,自己若是此時離開了杜家那許落揚真正是無依了。’
許落微安慰了陳媽媽,又向春枝耳語一陣,春枝點點頭,便向跑開了。許落微眉頭一展,腳步輕快的向東院走去。
“太太吉祥。”許落微直徑走到李氏面前向她福了一福。
“哼!”李氏氣鼓鼓的別過臉去,卻不吭聲。
張妙嫻見此連忙打圓場道:“喲,大奶奶何時換了一身衣服?紅彤彤的真是鮮豔啊。”
許落微一聽她開口就知不會是好事,於是不等李氏吩咐就自行站起了身,抬著下巴看著張妙嫻。
“大奶奶看著我作什麼?我臉上可有飯粒?”張妙嫻撫了扶臉道。
許落微仍是不說話,只是將下巴再高抬了一分“當妾的該有為妾的規矩才是。”
張妙嫻稍愣,隨即反應了過來:“呵呵,瞧我,被大奶奶這身衣服晃花了眼,竟把規矩給忘了。”說罷她向許落微屈膝道:“妾給大奶奶請安。”那表情真是沒有一絲做作。
李氏不滿的看了許落微一眼,冷冷道:“真看不出,你的架子還蠻大啊。”
許落微賠笑道:“太太說笑了,當今聖上最愛禮節周全,我們自當不能忘了規矩。”
李氏輕哼一聲,挑了挑眉打量著許落微的衣裳:“喲!去了趟將軍府回來連人兒都不一樣了,弄了身紅衣服穿在身上這模樣可就不一樣了——妙嫻你看看,她此時可像是人模狗樣?”
張妙嫻掩嘴偷笑,小聲道:“大奶奶穿著身衣服,實在與往時不一樣。”
許落微見李氏也穿了身紅衣服,便不慌不忙的開口道:“我此身衣服的顏色,自是不敢跟太太相提並論,太太穿在身上光彩奪目,豔麗無比,我穿上這身衣服只與太太有兩分神似而已。”
李氏得意的笑了笑,拉了拉自己的衣角:“你也配與我神似?”說完之後她看張妙嫻的臉色有異,又見許落微面色如常不免覺得有幾分不對勁。
“大奶奶,你方才的話,可真是過分了!”張妙嫻沉聲道,她見李氏不懂那話的含義,想要向她解釋卻又不知怎麼開口。
李氏雖沒讀過幾日書,頭腦卻也是靈光,她聽張妙嫻如此說瞬間反應過來:“好你個沒教養的東西!居然敢拐著彎子罵我!”方才自己說她像狗,她卻說她像我自己,這不是拐著彎罵人嗎?李氏何曾受過這種氣?
“有太太言傳身教,落微自是不敢忘…”後面的‘有教養’三個字許落微並沒有說出來。
“你——”李氏氣的又要摔東西,可環視著房間,居然沒有什麼小巧的東西可以給她摔——因為這房間實在是太簡約了。李氏瞪著許落微,像是要活生生的將她吞下,這醜婦,不知怎麼的,近來忽然轉了性子,原來是個軟柿子,任人譏任人諷;就算指著她鼻子大罵,她也只是垂著頭一副受委屈的小媳婦模樣,何曾在自己面前這般趾高氣昂過?
“你給我老實交代,昨晚為何沒有回府?是宿在將軍府了吧!是不是你現在有了個做少將軍的弟弟可以依仗就不再把杜府放在眼裡?就忘了你還是杜府的正室?既然如此,從此之後你就不必再回杜府了!”李氏一口氣將自己想說的話說完,剛才是自己開口在先,要是再要說什麼,只怕她用會用自己的話來傷了自己。
許落微面色一凜看著李氏道:“我記得我是正室又如何?這杜府上下何曾有人把我當成正室?把我當成杜之行的妻?”
張妙嫻面露譏色,心道‘你倒還有自知之明。’
李氏瞅了許落微一眼道:“杜府正室?你也配?若不是老爺心善念你孤苦無依你以為你會有資格嫁入杜府?你也不好好照照鏡子!就你那副醜模樣也配?”
許落微輕輕一笑:“我是不配又如何?一個不配為婦人的女子都瞧不上你的寶貝兒子,可笑你還得意的蠻愉快。”隨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