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這才意識到菊子的到來,洗清陳曉峰的冤情還是次要的,更主要的是美機關差不多已經確認那個刺蝟,就隱藏在他們中間,這事可就大了。
特工總部的人員組成極其複雜,誰的來歷都可以說道說道,一旦搞起甄別,互相猜忌和懷疑,過不了多久恐怕就要亂成一鍋粥。
最令人意外的是,原本已經鬆了一口氣的錢懷忠和馮剛,沒想到最後卻是菊子認為嫌疑最大的兩個人。
她的話一落音,在場的人個個耷拉著腦袋噤若寒蟬,甚至都不敢互相對視,生怕自己細小的舉止,又為菊子提供了某種線索。
菊子又說道:“根據我的瞭解,總務科長錢懷忠,過去是東海市政府的工作人員,電訊科科長馮剛過去在東海市電話局工作,皇軍向東海市進攻的時候,你是堅持到最後,一直保持著東海市的電話暢通無阻,給皇軍帶來了極大的麻煩。對嗎?”
馮剛不敢吭聲,心裡卻嘀咕著:當初可是你們東洋人,說我臨危不懼,堅守崗位,不辱使命,是個難得的人才才用我的,怎麼現在又來秋後算賬?
菊子話鋒一轉:“當然,我不是在清算大家的過去,我的意思是說,你們都有相當的背景和說不清楚的歷史,只有陳曉峰乾乾淨淨,由一個窮學生變成了更窮的黃包車伕。所以我有理由相信,你們是沆瀣一氣,聯合起來用這個歷史清白的陳曉峰,來敷衍我們,這既是我和藤田君,也是影佐將軍最不能容忍的。”
她的這番話,讓特工總部所有人都惶惶不安,卻又無言以對。
最後她起身說道:“既然你們大家都信任劉科長,讓他去審問有臥底嫌疑的陳曉峰,現在我就把這任務交給他。劉三愣——”
劉三愣趕緊站起來:“到!”
“限你一個星期之內,找出那個刺蝟,如果找不出的話,我就認定你是刺蝟!”
“是......”
站起來時還昂首挺胸,大聲回答菊子的劉三愣,聽到最後這句話時頓時焉了,找得出刺蝟還好,找不出刺蝟他就得背鍋,想到這裡,他的兩個小腿肚都打起架了。
菊子說完之後,立即把目光投向藤田,藤田立即起身,一言不發地朝外走去,菊子緊隨其後離開。
來到樓下,菊子讓那些東洋兵,把陳曉峰送到派遣軍總醫院,自己則跟著藤田回梅機關,向影佐禎昭覆命。
陳曉峰開始猜到自己要被送進醫院,可看到進來攙扶他的全是東洋兵,而且又把他弄到梅機關的車子上,心裡又打起鼓來,不知道他們要把自己帶到哪裡去?
一路顛簸下來,陳曉峰看到自己被他們送進了派遣軍總醫院,心裡才暗自鬆了一口氣,不過他很清楚,在派遣軍總醫院就醫的,都是東洋人的傷兵或者地位較高的僑民,中國人一般是不被允許的,即便是較高階別的漢奸,也都必須透過梅機關或者是憲兵隊的批准,才有可能入住,他沒想到自己還能享受這種待遇。
陳曉峰首先是被推進了急救室,雖然身體傷得不輕,但因為沒有傷到要害,所以沒有生命危險。
醫生替他簡單的處理了一下之後,立即送進病房,主要是用點滴輸液幫他消炎和恢復體力。
由於他是中國人,菊子擔心會出現什麼問題,所以特地交代那些送他過來的東洋兵,如果醫生需要他住院的話,必須在病房的門口安排一個哨兵。
陳曉峰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住進了這麼高檔,而且很乾淨的病房,房間裡雖然有三張床,但只住著他一個人,所以顯得特別的明亮和寬敞,也更有利於他身體的恢復。
不過旁邊病房裡的東洋傷兵,躺在床上鬼哭狼嚎的聲音,卻讓他心浮氣躁,甚至感到了一絲恐懼。
他很清楚,東洋兵侵佔東海之後,過去還比較低調的東洋僑民都變得趾高氣揚起來,就更別說這些從戰場上抬下來的傷兵,他們對中國人絕對充滿著仇恨。
陳曉峰擔心,萬一他們知道自己是個中國人,一下子衝進幾十個東洋兵把自己暴打一頓,也就算是被鬼打了,根本就沒地方說理去,而且他並不清楚,門口的那個哨兵,其實就是菊子派來保護他的。
為了掩飾自己的這種恐慌心理,他只好強迫自己靜下心來,想著剛剛發生的事情,他怎麼都沒想明白,劉三愣是怎麼發現他和小李換的槍?
在審訊室裡,他開始一直咬緊牙關,可劉三愣的酷刑讓他生無可戀,所以他才想到置之於死地而後生,乾脆承認自己就是刺蝟。
好在老天有眼,今天一大早菊子趕到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