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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

“下午的飛機。”

“下午?”陸茗眉叫起來,“你肺炎還能上飛機嗎?”

“不是很嚴重,”時經緯笑笑,許是說話說得急,又連咳幾聲,“醫生說沒關係。”

時經緯說要回來,陸茗眉反而啞巴了,不知道怎麼開口,幾分鐘前她覺得時經緯背信棄義,罔顧她的信任不說,連一手提攜他的明愛華也要反踩一腳。現在時經緯就在電話那頭,她卻喪失質問的勇氣,沉默半晌後忽聽時經緯間:“你有沒有空來接我?”

陸茗眉怔怔楞住,去接時經緯?她全末覺得時經緯回上海她有什麼去接的必要,難道他這種職業不是年頭到年尾都四處飛的?然而她又念著時經緯現在是重病號,間清楚到達的時間是晚八點,不算晚,便答應下來,心想見了面再間不遲。掛電話前她隨口哺咕了一句,說你不就淋一會兒雨麼,怎麼就折騰成肺炎了?肯定是平時壞事做得太多,該得天譴。

時經緯又笑笑,也不辯解,只說晚上見面再聊。

陸茗眉放下電話時心裡又升起一絲疑惑,時經緯話音裡流露出疲態,頗不像她乎素認識的那個不分時間地點場合都極囂張的Mr。KnowAll。

第七章 一切語言都是重複

重新確認過時經緯的航班到達時間後,陸茗眉向行長請了半天事假,時經緯要回來是逃不脫的,可程松坡呢,他會不會己經看到這本雜誌了?

但願程松坡肯聽她的解釋,雖然陸茗眉此時此刻還不知要向程松坡解釋什麼。

前些天因陸茗眉生病的緣故,程松坡收拾了幾件衣服就搬過來住在她這邊。她匆匆趕回家,遠遠地就看到程松坡,在小區1門口的書報亭旁,和老闆在說些什麼,然後付錢買了一本雜誌。

程松坡朝陸茗眉的方向望過來,投下深深的一眼,陸茗眉渾身血液頓時攝結,腳步似被釘在地上,挪動不開。程松坡並未走過來,他只是立在報刊亭前,面無表情地翻開雜誌,嘩啦啦的翻頁聲,彷彿敲在她的心上。程松坡一邊翻雜誌一邊往回走,義不經意似的朝她瞥過一眼。

仿若凌遲。

陸茗眉趕緊跟上前去,她想說〃我可以解釋的〃,張開嘴才發覺 到底解釋什麼呢?

她把他們深埋已久的唯一秘密告訴了時經緯,於程松坡而言,這本身就是無可饒恕的背叛。她不敢想象程松坡的憤怒,就像那麼多年前,他知道她是明愛華的女兒的時候一樣。那時候他的怨恨,〃如淬毒的銀針絲絲入骨,生為誰的女兒,不是她自己可以選擇的,程松坡多年前尚且如此,更何況如今

陸茗眉追上程松坡的腳步,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程松坡一言不發,慢吞吞地上樓,空蕩蕩的樓梯間裡,飄蕩著沉重的嘆息。終於走到家門口,程松坡停下步子,回頭默默地看了她一眼,那種深重的嘆息,彷彿又在空氣中迴盪起來。程松坡見她垂著頭攘著手提包跟在身後,欲言又止,終於有一聲真實的嘆息,飄進她耳朵裡。程松坡開啟門,她跟進門去,像做錯事的學生,等著老師或家長的責罰。

程松坡進門後就把那本雜誌扔到茶几上,他坐在沙發上,陸茗肩就站在他身邊,好半天后又坐到一旁的單人沙發上。她小心翼翼地抬眼偷膘程松坡,出乎意料的,沒有等到程松坡的質間或責罵。他面有倦色,很悲慼的神情,痴痴地盯著她,目光貪婪一一好像是想要一次把她看個夠似的。

〃對不起。〃陸茗眉一怔,沒想到等來的第一句話竟是這樣,程松坡叉低低地嘆了一聲,神情沮喪,半晌後輕聲道:〃也許我不該回來的。〃就像他曾質問過她的那樣,在他不在的年年歲歲裡,究竟是誰,填補了他的空白。

〃松坡,你在說什麼?〃程松坡很勉強地扯扯唇角,起身開始收拾行李,他在陸茗眉這裡的東西不多,不過三五件換洗的衣服,一臺Macbook,加起來不過一個揹包。

陸茗眉忽從身後摟住他,〃松坡,你別走,〃她眼淚不自覺流下來,〃是我錯,我不該相信他的。〃是的,無論當時是何種情形,她都不該將這和程松坡生命做關的秘密,告訴任何一個人的。

任何一個人都不可以,即使是時經緯,也不可以。

眼淚浦溼了程松坡的襯衫,女人到最後總還有這樣一種武器。

幼年時父親教他讀的書上說,天下莫柔弱於水,而攻堅強者莫之能勝。

女人最柔弱的眼淚,總有最驚人的能量,能軟化掉男人最冷硬的心。

程松坡的步子變得艱難,原本伸手想要拉開她的,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