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傷了麼?”白螺低聲。
“還好,只傷了左肩。”明幽巖回答,“它剛才咬住了我。”
什麼?他又被飛屍咬了?她心裡暗自吃驚,一股不祥之意油然而起,連忙低聲:“那你先退下,我來對付它。”
“不!”明幽巖斬釘截鐵,“太陽就要落山,沒時間了!”
“那”白螺有些猶豫。
“按剛才說的做,”他同時也在慢慢地朝著她的方向靠攏過來,低聲,“你先到上面去,等我引它出來,再趁機下手!”
“可是你”明幽巖靠近了一些,白螺再度吃了一驚——他的眼睛已經變成了完全的深紫色!眉心的那一道血痕再度浮現,而且色澤比三天之前更加深,幾乎像是裂開了顱骨,從額頭上滲出血來!
“我沒什麼。”他卻看也不看她,咬著牙,“你只管做就是。”
“好!”白螺咬牙,足尖一頓,便撇下了他掠出水面而去。
那隻飛屍幹魃似是察覺到了他們的用意,忽然咆哮了一聲,再度向著他們兩人急衝而來!垂地的雙手軟軟舉起,嘴裡發出蛇吐信一般的噝噝聲,整個身體平貼著水面,彷彿全身沒有骨頭一樣飛速游來,只是一瞬便到了面前,張口朝著白螺咬了下去!
“小心!”明幽巖搶身擋在白螺身前,一劍刺出。
他身負重傷,又激鬥了這一陣,此刻劍上的靈火已經是微弱不堪。那隻飛屍幹魃彷彿知道他的衰弱,竟是瘋了一樣不退不讓,一口張開,竟將白虹劍直接咬在了嘴裡!
“受死吧!”明幽巖大喝一聲,不但沒有鬆開劍後退,手臂卻反而往裡用力一伸,頓時將整隻右手連著白虹劍送入了飛屍的嘴裡!咔嚓一聲,利齒閉合,他的臂骨應聲而斷,手上斷還緊緊握著那把劍。
飛屍幹魃吞噬了血肉,一時間全身的面板都激動的冒出血來,拼命地咀嚼,左右甩著頭,想把這條右臂徹底的咬斷、吞嚥下去。然而,明幽巖抬起左手點在了右臂上——就在那一瞬間,他那條斷裂的右臂忽然發出了奇特的光,忽地自行裂開,彷彿一把利刃,向飛屍的咽喉裡直刺了進去!
“吼!”那隻飛屍發出了驚天動地的慘叫,周身的面板忽地閉合,血立刻倒流回身體。明幽巖扯斷了手臂,飛身而起,一腳踢在了飛屍的頭上,殘存的左手上飛出了十二道符錄,牢牢地定住了那個邪物,厲喝:“起!”
只聽一聲巨響,昏暗的天空裡五道天雷從天而降,向下匯聚,正正擊那隻怪物!
飛屍幹魃終於再也無法忍受,從潭底一躍而出,狂叫著衝向了天空。邪術一破,那一團血水聚成的球立刻四分五裂,白螺如同閃電般穿行而出,躍上虛空,然而明幽巖在重傷之下卻再也無力跟上,失足下墜。
“明幽巖!”白螺下意識地回過頭,伸手想要去拉住他,然而明幽巖推開了她的手,卻對著天空大喊了一聲:“快!”
此刻,在他們的頭頂,日光只餘下了一線!
眼看飛屍幹魃正在負痛上竄,頂心命門赫然在目,白螺再也顧不得什麼,凝聚起全部的靈力,將那一面鏡子對著日光拋起,厲叱:“焚!”
花鏡在半空中輕靈地轉折,升起,鏡面映照著那一線日光,折射出千萬道瑞氣霞光。那些光線幻化出奇妙的景象,彷佛一組靈雨落下。那隻飛屍幹魃彷彿知道厲害,慘嚎著拼命掙扎,想要閃避那一道道當空射落下來的光——然而光線密集如雨,它剛落到半空,就有一道光堪堪射到了它的頂心。
彷彿一支箭,從百匯穴射入,瞬地貫穿天靈!
“吼——!”魔物發出了雷鳴一樣的慘呼,全身扭曲。光線從它的頂心透入,注入全身,一塊塊脫落的肌膚上都滲出了光芒,就像是身體裡有烈火在熊熊燃燒,映照得周身透亮——它在半空中停頓了一瞬,砰的一聲,四分五裂。
只是一瞬,那個巨大的魔物便消失了,半空裡甚至連灰燼都不曾留下!當空只有一把白虹劍,從它身體裡脫殼而出,化作雪亮一道的光直墜下來,插在石樑上。
就在同一瞬,太陽猛地一沉,從山巔徹底落下。
“明幽巖?”白螺喘了一口氣,伸手接住了半空落下的花鏡,回身低喚。然而空山寂靜,只餘蟬音,哪裡還有一個人?
石樑上空空如也,只有腳底下一潭碧水盪漾,隱隱看到一個人正在緩緩沉入水底,雙目緊閉,再無聲息。在他右側的身體裡湧出大量的鮮血,染紅了一片。
“明幽巖!”她毫不猶豫地撲入水中,直游下去。在沉入水底之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