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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不過還是多謝錢兄如此為李密著想,那兩個小子殊不簡單,錢兄萬不可因他們而傷了自己,否則李密毫無臉面面對閥主了。”

李密片刻即冷靜下來,淡淡地道。

他說話不卑不亢,於持重中見謙抑,不愧當今天下最具魅力和威望的領袖。幾句說話,分別捧了屋內另外兩人,又拉近了他們之間的距離,建立起溝通的橋樑,於此可見李密過人之長。

錢獨關出一陣雄渾悅耳的笑聲,嘆道:“能和兩位對坐暢舒心腹,實錢某平生樂事,來!先敬兩位一杯。”

幾杯酒下肚,李密油然道:“杜伏威已取竟陵,不日即沿水北上,但襄陽卻成了他唯一的絆腳石,對此情況,錢城主有何打算?”

錢獨關暗呼厲害,開門見山,幾句話,句句都擊中他的要害,教他難有閃避招架之力。

錢獨關再精明,也招架不住如此簡單的攻勢,呆了半晌,才苦笑道:“憑錢某一城之力,日子自然不太好過。但錢某卻有一事不明,想請教密公。”

李密訝道:“錢城教主請直言。”

錢獨關沉聲道:“竟陵之所以會失陷,皆因飛馬牧場同時受四大寇攻擊,無力援手。而據錢某道聽塗說得回來的訊息,四大寇和密公間有緊密的聯絡,若此事屬實,密公豈非讓四大寇幫了杜伏威一個大忙嗎?”

提起四大寇,不知觸動了李密的什麼傷心事,他臉色逐漸由不自然轉為傷痛,再轉為悲憤,長嘆一聲道:“落雁回到滎陽後便告知我魯妙子仍然在世,並與飛馬牧場場主共結連理的訊息,李密大為失算,沒想到他竟還是個武學高手,四大寇一夜間就被他一人全部翦除。”

他本可以隨意找些理由來推託與四大寇的關係,但此時坦白說出來,承認自己的失誤,不計較得失,又給人一種敢做敢當,坦誠異常的感覺,更讓人覺得此人心機非統一般。

錢獨關亦是一愕,他剛剛都在想李密一定會用盡解數來搪塞推託,如今李密一坦言,錢獨關反而不知該說些什麼好了。

“只是不知為何,飛馬牧場竟然對竟陵沒有施以援手,很是讓人不解。”

獨孤峰終於開口了。

飛馬牧場如今是亂世之中各方勢力都想得到的一塊肥肉,與竟陵唇齒相依,唇亡齒寒的道理任誰都明白,可飛馬牧場不採取任何行動,使得幾人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李密乃威震天下的謀略家,他的最高目標當然是一統天下。但眼前最迫切的問題是如何攻克洛陽的王世充,再挾其勢攻打關中的李閥父子,如此則江山定矣。

現今李密雖據有滎陽之地,西進之路無論是陸路或黃河,均被王世充軍截斷,使他動彈不得。而王軍的牽制,更令他無力攻打其它義軍。

北方是劉武周和竇建德的勢力範園,前者有突厥大軍撐腰,後者的聲勢則不下於李密。若貿然與他們開戰,只會便宜了王世充,被他乘虛而入。

所以李密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如何擊垮王世充,佔取東都洛陽,其它一切都是次要的事。

可是洛陽乃天下著名堅城,又據水陸之險,兼之王世充武功高強,精擅兵法,且有獨孤閥在背後撐腰,手下兵員則多是前大隋遺下來的正規軍,訓練有素,所以即管以李密之能,到現在仍奈何不了王世充。

在這種情況下,李密若要取洛陽,必須製造出一種新的形勢,就是孤立王世充,使洛陽變成一座孤城,瓦崗軍才有望成功。

李密不愧高明的軍事策略家,兵行險著,秘密指示四大寇配合杜伏威行動,雖計劃失敗,但誤打誤撞下,飛馬牧場的確沒有援助竟陵,莫名其妙地破去飛馬牧場與竟陵唇齒相依又穩如鐵桶的局面後,竟陵因而失陷。

李密本來打的是如意算盤,讓由他支援的四大寇佔領飛馬牧場和其附近的幾個大城,好牽制杜伏威的江淮軍,只不過橫生變化,四大寇被魯妙子全部幹掉,惟其如此,整個南北形勢頓時改觀。

杜伏威已取得北進的堅強固點,進可攻,退可守,還直接威脅到襄陽和王世充的地盤。

以前錢獨關能保持襄陽的獨立自主,皆因各大勢力相持不下,他才能在各方都無暇兼顧下的間隙中生存,可是現在形勢劇變,使錢獨關只能投靠某一方,始能得到庇廕保護,再難以左右逢源。

這正是李密要營造出來的形勢,借飛馬牧場與竟陵唇亡齒寒的關係暗中提點錢獨關,迫得錢獨關必須作出選擇,再誘之以厚利,那就達到兵不血刃而取得襄陽的目的,亦在洛陽的正南方得到了一個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