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的不透半點光,氣溫也開始下降,倒不像是炎夏,恍若入了初冬般的清冷。
他穿枝渡葉的過了一大片的花牆,又過了一片藤葉,人未接近,已經聽到七月的笑聲傳來。比探知她的氣息更清晰容易,她嘻笑的聲音立時反饋進腦海,腦中便折映出她那張陽光燦爛的臉來。
七月整個人都快被纏進花堆裡,有幾股藤把她架起來晃來蕩去,像在陪她玩耍。那株紫檀優夢此時已經錯根連蔓的遍佈整片石壁,碩大的花朵綻滿枝頭,朵朵以驚心動魄的姿態怒放,那幽香已呈濃烈,甚至有些**。紫色繚繞,鮮黃濃紫與青翠交相呼應,連帶這裡都變得渺霧朦朦。
靈罩已經充盈,每一根藤枝都滿溢靈力,根部不斷翻湧靈力,此時猶在不停的生長。流火輕嗽了一聲開口:“七月。”
七月聽得他喚,忙掙扎著從枝葉間探出頭來,轉頭扯著一條藤說:“東家,你看!它現在已經是暖暖的了。”
流火走過去,若無其事的挾出一股薄息,隨意往那藤枝上一拂。登時那枝條一縮一抖,牽一髮而動全身,這枝兒一動,其它的皆開始縮,瞬間將七月給鬆脫了開。同時另一隻手一扯七月的肩將她拽到自己身邊:“差不多了,最好的時辰已經過了。現在你再呆久也對它無益!西山頭上有個玉溪齋,你順這條道出去,轉西一直向上走就是。你在那裡等我,閒了就看看書。”
她聽了有些捨不得,但到底對流火言聽計從,撣撣衣裳一步三回頭的走了。流火看著她出了徑,這才轉過頭看著亂顫不止的紫檀。
方才他拿氣罩壓它,它畢竟未成人形,縱然已經聚齊五感但說不出口。枝葉簌簌亂顫,靈力亂湧不絕,嗡震之間亂頂。怎耐灼息與它天生相剋,足足壓得它半分施展不出。
“你若真心待她,就不該探她脈息要與她相通。”流火盯著這大片的花葉,“要不是她用培靈之法養你,對你悉心呵護關懷備至,你根本來不了這裡。”
它亂枝齊震,流火微微鬆了息,立時有兩條極粗的一下甩飛出來,雙臂一般向他後心繞過去。流火知道它並不是要打,因它並未挾出破力,只是這兩條藤接連主根,灼息之下還能勉強完成動作。
它藤尖伸出幾道觸鬚,在流火的後背上點了幾點,接著一條藤收回來,翻扭作蛇舞狀。流火微忖了一下道:“我知道,逢蔭想借她的血脈完善自己血息。這樣雖對她無益,但不至讓她中毒到需要你來替她換血清毒的地步,你根本就是想與她共脈,借她的血力成就你日後的強力。你資質平平,就想走這樣的捷徑。你也不想想,碧遊宮裡,能不能容下你這樣的靈物?還是說,你想待得脈通,收她的血為你所用?”流火的表情依舊是淡淡的,但指尖已經聚了一股灼息。
它枝條亂顫,那根模仿蛇行的藤扭來舞去,似是在辯解一般。流火實在瞧不大明白它到底想表達什麼意思,哼了一聲道:“你既來了這裡便歸向月管,我不會要你的命,不過是把你移到玉溪呆幾日。等你變成人再跟我解釋吧!”
他說著便欲伸手出去,突然那蛇舞般的長藤一下繞回來,啪的一聲也不顧他身上的灼息罩氣直接拍上他的胸口。登時尖梢冒出一股微黑,還帶出點焦味,伴著這焦味更有血滲了出來。
流火一怔,它這般拍過來根本就是自傷。它血脈已經成了七八,內裡液汁已經匯轉鮮血,這般又是何苦?還不待他散了氣,那藤已經催出觸鬚就在他的左胸的位置扭來動去,簡直像是手在抓!另一條藤猶自在模仿蛇。流火瞪著它這詭異的動作,低頭看著自己的胸口。半晌臉都有點扭曲:“逢蔭人形已定不可更改,七月沒有法血,如何替她浸養元丹易軀?”一邊說著,一邊已經伸出手去,一把握住其中一條,猛的一個拉扯,立時周圍細小的藤枝皆開始縮減,有些甚至化無。花朵簌落間已經讓他整個從石壁上剝了下來。
流火腦子裡是一團亂麻,靈物一旦化形,體貌不能更改。但也有靈物不滿意自己初化的身軀,從而找強馭當其奴僕,然後放棄原本的身體將元丹養在馭者的體內。這樣馭者會損失大量血息,但兩人通脈的程度會極高。待那靈物再度可聚體成形的時候,會化的與馭者極為接近。但這個需要兩個前提,其一,靈物自體的元丹已經可以收納它全部靈力。其二,馭者不但法血要強,本身還要是個半靈。只有半靈可以逆轉血軀,並容納相類的元丹汲養血氣。所以這種事發生的機率是極低的,而發生在七月身上更加的不可能。
但這紫檀方才的意思十分明顯,就是說逢蔭看中七月的身體,而想與之相類。但逢蔭的元丹初成,若是放棄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