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屋子,靜靜看著一盞缺了口的油燈,就如同那跳躍著的如豆火焰裡面有什麼無比吸引人的東西一般。
夜很靜,不時有風吹過竹林,簌簌的竹葉聲若有似無,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而其間,還夾雜著些——
姬輝白突然抬頭,從敞開了的門看向外邊。
黑溶溶一片的外邊漸漸顯露出一個身影,身影著大紅的衣服,顏色豔麗,卻並不讓人覺得有半分輕佻……是姬容。
看見人的一剎那,姬輝白突然明白了自己為什麼每次來的時候,都下意識的沒有關門。不過是因為……
因為,他從來都不是‘來’,而是等待。
等待,另一個人。
“皇兄……”姬輝白喃喃著開口,神色間有了一瞬的恍惚,但很快,他便收拾了一切,微笑著道,“皇兄怎麼來了?”
看了姬輝白一會,姬容坐到椅子上,緩緩道:“你府裡的人讓我過來。”
“我?……”先是訝然,姬輝白緊接著便想到了,“青一?”
姬容點點頭,淡淡道:“他一來府裡見了我就跪下,什麼都不說,就連問你去了哪裡,他也不知道——我還以為你那裡出了什麼大事。”
姬輝白的唇邊有了些笑意:“這卻是臣弟的疏忽了……這裡,臣弟倒並未告訴旁人。”
姬容一時沒有言語,片刻,他問:“到底出了什麼事?”
“青一什麼也沒說?”姬輝白問。
姬容皺眉,顯得有些頭疼:“依他那副視死如歸的模樣,我看就算把他架上刑架他也問不出半個字,卻偏偏又死活要我過來,我都讓人打發了,他也不肯走。”
話雖是如此說,但姬容身為鳳王,若是不想來,卻又有誰能勉強?——更不用說是特地找來這裡了。
姬輝白唇邊的笑更柔和了些,他道:“也不是什麼大事,臣弟能處理的。”
姬容沒有說話,他看了姬輝白好一會。
“皇兄?”姬輝白微微皺眉。
姬容突而嘆了一口氣,他低聲道:“皇弟打算如何處理東華?”
“皇兄……”姬輝白頓了一頓,似乎不知道怎麼接下去。
“東華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姬容緩緩問,他的眉間漸漸染了些凜冽冰冷。
姬輝白沉默。片刻,他問:“皇兄是如何知道的?”
“我本來只是疑心——在大殿上,東華說出孩子之後,你哪裡有半分歡喜?甚至還滿臉驚疑,足見根本沒有準備。再聯絡你平時處事的習慣和此次鎮遠侯的事情……我實在不相信你會在這個時候讓東華懷上孩子。但到底只是疑惑,我本來也不願多想,但今日你的屬下來……”姬容微微抿唇。
“……是麼。”這麼應了一聲,姬輝白也不再避諱,將所有的事告訴了姬容。
隨著姬輝白的敘述,姬容臉色漸漸變得鐵青,驀的,他低喝一聲:“好了!”
依言停止敘述,姬輝白的神色倒是平淡,似乎已經並不在意——事實上倒也確實如此。
反覆的握著拳,好一會,姬容才按捺下心中翻湧的怒火,問:“皇弟可有什麼打算?”
“那個孩子不可能成為我的嫡長子。”姬輝白淡淡道。
姬容點了點頭。
“至於那個人和東華……”姬輝白稍頓一下。
“鎮遠侯出了這等事,卻生生的保下了一條命,我怕他無福消受……就讓東華在寺中為他祈福吧。至於那個人——那個人卻是要死的。”姬容冷冷道,“光憑擅離職守這一罪名,便足以腰斬車裂了。”
羽國雖素來都有酷刑,但這一任的皇帝並不興酷刑,姬容亦是從不曾對酷刑有半分興趣,大多數時候只判了罪斬首了事,但此次卻提到了腰斬車裂……足見他心中到底是如何惱怒了。
姬輝白卻搖了搖頭:“臣弟倒覺得,放他走也沒什麼。”
“皇弟的意思……”姬容皺眉。
“放他和東華,還有東華肚子裡的孩子一起走,也沒有什麼。”姬輝白道。
姬容一時沒有說話。
姬輝白繼續道:“那人的武功確實夠高,連瑾王府都來去自如……倒是可以做一些其他的事。若是做成了,臣弟便改了東華的記憶,讓那個人帶她走。若是不成……那便按著皇兄的意思吧。”
“皇弟……”姬容開口,似乎有著低低的嘆息。
姬輝白卻是微笑,端的是漂亮——漂亮,而冰涼。
“臣弟之前既對東華從無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