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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

姬容道,他略抬了頭,直視羽國皇帝,平靜的黑眸中有一種連羽帝也不敢逼視的東西:

“姬容已泥足深陷,恕難從天命——若天要強我回頭,那我便……”

姬容平靜的眼眸在一瞬間鋒銳得讓人不敢直視:

“——逆天!”

“嘩啦!——”伴隨著姬容最後的兩個字的是瓷器被重重摔碎的聲音。

羽國皇帝全身顫抖,他重重的喘息著,道:“來人……”

“來人!”驀的怒吼一聲,羽國皇帝揮手把滿桌的東西全部掃到了地上。

一時之間,杯子、摺子、筆架落地的聲音並著雜亂的腳步聲一起響起,交織成一曲慌亂零碎的樂章。

“侍衛統領可在?”羽國皇帝閉了閉眼,他長長的吸了氣,再長長的吐出,終於稍稍冷靜下來。

“小人參見聖上,聖上萬歲。”眼下的情況就是再愚鈍的人看了也明白是大事不好。故此,除了被點名的侍衛統領,其他的一眾太監侍衛都是能把頭低得多低就把頭低得多低。

“把鳳王給孤拉出去,”羽國皇帝開口,他喘了一口氣,然後狠狠的,用幾乎咬牙滿口的牙咬碎的口氣說,“給孤拖出去——打!綁起來狠狠的打!往死裡打——孤沒叫停誰都不準停下!”

一片寂靜。

侍衛統領不敢答應,更不敢不答應,一時之間冷汗一陣一陣的,片刻就把貼身的中衣給溼透了。

“陛下……”始終當著陰影的福全上前一步,小心翼翼的開口。

“拖出去!要孤再說一遍嗎?!”羽國皇帝咆哮著又砸了一個瓷瓶。

瓷器碎裂的嘩啦聲並著帝王的咆哮聲讓再長的所有侍衛太監都重重的抖了一下身子。

慌亂之下,侍衛統領不由把哀求的視線投在了姬容身上。

姬容卻並未看向侍衛統領。他只是斂起方才的所有鋒利,恭恭敬敬的向皇帝行禮:“是,父皇。”

言罷,姬容起身,率先走了出去。

沒人敢動。

看著姬容離去的背影,羽國皇帝稍稍冷靜。接著,他把視線移到眾多侍衛身上,神色已經轉為陰鷙:“還跪著做什麼?——是不是還需要孤教你們怎麼做?”

侍衛統領大汗淋漓。甚至不敢回答,他匍匐著行了禮,隨即飛快起身,用最快的速度帶領下屬退出太和殿。

冷冷的看著,羽國皇帝隨即指了一個太監,道:“去給那些侍衛說,就在這外面打!——孤要看著,看看有沒有人敢軟一下手!”

說著,羽國皇帝直直的指向窗外的庭院。

“你跟他們說,誰敢軟一下手,”羽國皇帝停了一下,這一刻,他的眼中泛起了濃濃的陰狠,“——孤就把那隻手砍了餵狗!”

所有的太監都屏息靜氣,只有那被吩咐了的小太監撞撞跌跌的往外跑,傳達‘天’意。

姬輝白終於抬起了眼,越過太和殿中的一應事物,他看向窗外。

那些侍衛的效率很高。

因此,沒等多少工夫,姬輝白就看見了一切。

他看見——看見自己的皇兄被兩個膀大腰圓的侍衛壓著跪在地上。

他看見——看見自己的皇兄雙手被分開,用足有兩指寬麻繩一圈一圈纏了綁在木樁上。

他看見——看見侍衛高高舉起漆成暗紅的木棍,然後重重的砸在姬容的肩頭!

姬輝白看著,他知道皇帝是在做給自己看。

所以,他看著。

羽國皇帝也看著。相較於姬輝白,他的眼神卻冰冷太多了。看了有一會,羽國皇帝才把視線移到一旁的福全身上:

“福全,你出去守著,不準任何人進來——包括皇后!”

“是,聖上。”身子幾不可察的微顫一下,福全這麼點頭應著,隨即飛快的走了出去。

吩咐完這一切,羽國皇帝又用陰鷙的視線看了還跪在地上的一眾太監片刻,才揮手讓人起來。

“輝白,”轉身坐回龍椅上,羽國皇帝開口,冷漠而威嚴,“孤很久沒有聽你彈琴了——現在開始吧!”

姬輝白停了一會。但也只是一會,就在下一刻,他已經斂下眼,躬身道:

“是,父皇。”

盞茶功夫後,悠揚的琴聲自太和殿中響起,透過大敞的窗戶,傳入庭院。

庭院中,清泠的樂音同那一聲一聲棍棒砸在身上的悶響混雜在一起,漸漸沉滯,及至……

鮮血淋漓。

第八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