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們村裡雖然偏,但是電燈卻是全鎮最早通的,家家戶戶都用自來水,這全部都是老族長一個人辦的。他們那幾個長老沒有一個是好鳥,那是塊肥缺,誰不盯著啊,以前老族長在,沒人敢動那心思,我估計他這一走怕是要變天了啊。”
我爹看時間也不早了,就告別道:“謝謝大哥啊,那我們先走了,等哪天發喪了再來。”
回去的路上到了鎮裡中轉,車票我都買好了,查文斌突然說道:“我不走了,你們先回去吧,我還得去看看。”
胖子一手摸向查文斌的額頭道:“查爺,您這沒抽風吧?”
“我說了,你們走吧,這事兒有古怪。”
胖子愣著脖子說道:“那你跟你有半毛錢關係?”
“本來沒有,現在有了。”
“啥意思?”
查文斌攤開手掌我看到那是一張照片,黑白的,兩邊還給修成了鋸齒狀,那個時候的照片都這麼修剪。
“哪兒來的?”我問道。
“方才在他們開會的地方,你們在和他們說話,我見牆上有個相框就多瞄了一眼然後就見到了這張照片。”查文斌把那張照片遞給了我,那是一張合影,照片上站著三排人,最中間最顯眼的地方是個老人,照片上寫的是:一九八零年三月狀元村煤礦剪綵開業紀念。
我不是很明白查文斌的意思,問道:“這張照片你弄來幹嘛?”
“這照片上有個人我認識。”他指著第三排最左邊的一個人說道:“這個人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他。”
“我了個去,查爺,您這跟我們說天書呢,這一溜子人臉都看不清您還認識?”
“一時半會兒跟你們說不清,總之這個人很危險,但是我知道的是一九七九年他就已經死了,據說是死在了甘肅,沒想到竟然在這裡看到他了。”
我知道,曾經有三年的時間裡,查文斌和我們是分開的,他從未和我說過那三年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我真的不想他再次離開了,打心底裡我把他當做自己的兄弟。
我勸他道:“如果沒有太大的關係就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們走吧,這事兒和你們沒有關係,我得去瞧個明白。”
“有麻煩你幹嘛自己扛,找警察啊!真是。”胖子用手一指道:“瞧見沒,對面就是派出所,您都說這是命案了,直接進去通報就行,鬧不好真破了案還發您一面錦旗,上面繡著四個大字:警民一家!”
查文斌尷尬的笑了笑:“這是我的家事。”
我注意看了,他手指的那個人戴著一副黑色墨鏡,在人群裡雖然是在最角落站著,但是卻格外顯眼。
葉歡!這兩個字查文斌終身都不會忘記,雖然馬肅風臨死都沒告訴他是葉歡乾的,但是查文斌依舊知道師傅的死和他脫不了干係。在野人屯的那場大火裡,葉歡的手法讓他震驚,那種差距不是一點半點,那行雲流水般的施法節奏甚至強過巔峰期的馬肅風,只是隔著老遠都聞到他身上的那股屍氣。
後來到黑龍那,他也沒見到過葉歡,曾經他問過狂風,對於那個人狂風只是搖頭,他說他進來之後就沒見過那個黑墨鏡,那也是第一次看到。
真的不曾想到,葉歡會在這裡出現。
“那行吧,既然你要留下,那我陪你。要不老頭兒你自個兒先回去?我們呆兩天……”
“文斌啊,你們仨裡頭就數你最懂事,現在也都大了,該放你們自由,不過扛不住的事情別人抗,這人的路還遠著呢。”這是我那老頭兒第一次說出這麼有水平的話,看著他獨自一個人踏上車廂,我怎麼滴都覺得自己的眼眶裡頭有液體在打轉……
見那車子都已經駛出了車站,胖子終於憋不住了,拍著大腿哈哈大笑道:“太他媽有才了!小憶,你這老頭看不出還是個文化人啊!”
我也沒替他兜著,順著他的話接道:“那是,當年好賴也出過國。”
“喲,還出過進修過,咋沒聽你說過啊,去的哪國?歐洲還是美國?”
我沒好氣的說道:“朝鮮!”
胖子:“……”